竹心忙上前扶住她,岳承天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
三女进了屋内,四人站在门外,疑云满腹。
竹心将岳承天扶到椅子上坐下,岳承天靠着椅背,调匀呼吸,略微恢复些力气。
雨蒙看向竹心道:“竹心,你这次救了他,也没有杀掉那三个人灭口,现在是真的没有退路了,你就这么不顾生死吗,以前你可是很惜命很谨慎的。”
竹心苦笑一番:“雨蒙,那样的生活我算是过够了,完全没有掌控自己自由的一点权利,受控于人,还被剧毒所侵,被逼着做伤天害理之事,每天都生活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看不到一点希望,这种日子难道你不厌烦不仇视吗?”
一席话说得雨蒙心有所触:“可是我们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有。”岳承天道,平静中却显出坚定,缓缓取下头巾,头发披泻下来,现出女儿态,“自我介绍一下,我本名岳承天,是五圣门门主岳天霖之女。”
二女一惊,微微张嘴,半晌没回神。竹心叹道:“难怪他们都叫你承天,还以为是你的字,想不到你竟会是女儿身,你也算是一门千金,为何跑出来受这种苦呢。”
“我有我的苦,被压抑束缚不得自由,现在被我爹逼着嫁人,不得不离家出走。”岳承天叹口气道,“我哥他们已经找到这儿来了,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心中惆怅落寞。
二女正想说什么,岳承天又道:“现在我得知你们的遭遇,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再怎么委屈,也是在父母身边,能享受天伦之乐。”
竹心道:“那你现在后悔出来了。”
岳承天摇摇头:“我没有后悔,我一直都希望能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有一番自己的作为,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谁不希望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残酷。”雨蒙闻言有几分轻视,蔑笑道,“你以为江湖是像你这深闺小姐想得这么简单吗,打打杀杀,血肉横飞你忍受得了吗。看你这次差点死于非命,逃过此劫仍不知足,还大言不惭不知死活。”
岳承天并未生气:“我不管你们如何看我,但我的想法始终不变,即使前方困难重重荆棘遍布我亦无悔,而且我还要解救像你们这样受苦受控的姐妹。”像是对二人做出一番承诺,也是在勾勒自己的理想。
雨蒙冷笑几声,觉得岳承天不仅痴人说梦,还异想天开,道:“小姑娘,你以为自己是谁,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身中剧毒还想救我们,真是做春秋大梦。”
竹心看着岳承天,看到她眼神中的坚定与决心,自己似乎也感受到一丝希望,她现在与殷松茂有了恋情,更倾向于寻找希望。
但她仍得面对现实:“岳姑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些都是不可能的,我们都身中女主独门秘制的剧毒,名为‘银寒’,此毒进入人体便根存,定期就会毒发,发作时冷热难耐,五脏六腑似被掏空,痛不欲生,女主便以此毒来控制我们,她每次论功给我们缓解的特定解药,若办事不利便会受其折磨一番再行解毒,我们都是受过这种苦的人,只要有一次就永生难忘。”
岳承天点点头,双眉紧皱:“难怪你一听‘银寒’之苦便吓得不知所措。”
“‘银寒’发作还不算最苦,它是消磨你的希望,让你永远活在黑暗的深渊,不见天日。”雨蒙想起自己毒发的情形,生不如死,却又心有不甘,不愿寻死,因她多次办事都还算让女主满意,所以没有经常受毒发的剧痛。
现在回想起来仍是心中害怕,忍不住的颤抖,可又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咬牙切齿道,“‘银寒’发作时,用其他解毒药和运功调息都可以缓解,可没人敢用,因为一旦用了,就活不过三年。所以我们在痛不欲生的时候只能生生忍着,等待女主发慈悲给我们解毒。要想活命,只能跟着女主替她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