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承天还是有话憋不住,道:“我们本就是假意成亲互相利用互取利益,所以你有几房妻妾与我无关,只因我一直厌恶男子三妻四妾,今日就没能忍住那火气。从早上到现在这件事一直困扰我,让我不能静心参悟那棋局,但现在想清楚了,只要不在乎就不入心。然而这几日是我的关键时期,你不可再让其他事来扰乱我,否则我可不会遵守和你的约定,直接走人。不过你放心,我只针对沈金枝,不会干涉你的后院,只要她们不来招惹我,我是不会主动找她们麻烦的。”顿了顿,道:“如果可以,这几日你也少在我面前出现。”眼不见心不烦,对欧阳一剑还是有几分恨意的。
欧阳一剑简短答道:“好。”
“现在仙芙居、百草轩及新房的路我都熟悉了,就不劳烦你带路了。”岳承天道,“你身为少门主,总管玉石门,定是日理万机,去忙你的吧。”直接赶人。
“也罢,你自己小心。”欧阳一剑也不多说,知道岳承天需要静心思索,若没有今日之事,二人还能倾心交谈,但现在二人之间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即使要修复也非一日两日,尤其最为关键的这三日,不能再让她分心了。便朝朝圣斋的方向走去。
岳承天见他离去,竟有丝小小失落,自己到底是怎么啦,为何会对欧阳一剑后院这些莺莺燕燕在乎,努力撇开那些想法,朝百草轩走去。
回到百草轩,回到那盘棋局旁,此时岳承天能心静下来,全心全意投入棋盘之中,可几个时辰过去了,仍是一无所获,其实黑子有很多路数可以走动,只是每走一步都是送死,即使不是一步即死,也需不断推测后路的步伐,这样就很费脑力。
岳承天眉头一直紧锁:“每一条都是死路,那必定有一条死路过后会绝处逢生,衣老前辈既然说了给我闯关的机会,定然不会拿一盘死局来搪塞我。”只是路只有一条,且那条路上也是布满危机,不可行差踏错,否则满盘皆输。
岳承天闭了闭眼,脑中满是棋子的布局,突然似乎想到什么,睁开眼起身,朝后退走,甚至退出亭外,不再是想着那盘棋局,道:“如果我是一个不会下棋的人,看到这副棋局我会想到什么呢。”再离远一点,黑子和白子摆放的图案就慢慢浮现出来,原来白子是竹子,黑子是荷花,很明显,竹子的势力压倒荷花。
岳承天甚为惊叹,暗道:“这衣老前辈果真是极为厌恶荷花,不管是竹剑阵还是绝棋关,都以荷花为对手,势必要将其压倒,那后两关是否也与荷花有关呢。”
发现了这一点岳承天有些激动,如果给一个会下棋的人看,这棋就是死局,会费尽心力想着每一步的破局之法,即使给个三天三夜也不敢走出那步棋;可对于不会下棋的人来说,就会简单化成竹与荷的对阵,攻其薄弱之处找到一线生机。岳承天又将那一竹一荷导入脑海,看看它们有何关联,那竹子图案有何破绽处。
荷花共有五片花瓣,在左侧第二花瓣前方只有一根竹枝阻挡,如果走出这一步,这第二花瓣会被拿掉,下一步那根竹枝也会被拿掉,这样就给荷花打开了一个缺口,岳承天主意已定,微微一笑,拿起黑子落子,随即如之前她所想,那个缺口打开了,这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黑子有了转圜之机,若持续走下去,黑白子输赢就还无法定论。
此时已是午后,岳承天早已饥肠辘辘,早饭本就吃的少,中午还未及吃饭,只是处于兴奋状态,并不觉着饿,抬头看向屋宇,道:“老前辈,承让了。”
这时,衣不死现身在堂屋门口,仍是一脸冰霜,冷眼瞧着岳承天,道:“算你过关,四关由易到难,还有两关,且看你如何应对。”这下对岳承天不得不另眼相看了,以往出于威吓之力无人敢来他百草轩打扰,即使偶尔遇到胆大的,在竹剑阵下就退缩了。可此女两天闯两关,且用时都极为短暂。这些关卡可是花费了他毕生心血,竟被这丫头给破了。既恼怒又欣喜,可喜江山代有才人出。
“是,晚辈告辞。”岳承天朝衣不死拱手告别,退出竹亭和柴门。
衣不死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若她真能破我四关,便有经天纬地之才,若真死了还当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