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破病！”男乞恶声恶气，面目狰狞，“分明是死了，还流尸水！”扑过来不由分说抓起甘霖便往外拖。

文成杰忙拦住他，跪下相求：“我求你了大哥，他真是只是病了，求你别赶我们出去……”声泪俱下。

葛婆婆也拉着男乞道：“大疤，这人真的还有一口气在，或恐就在今日了，你就当发发慈悲积些阴德，让他死前安生些。待他去了就把他拖出去埋了便是。”

被称为大疤的男乞喝道：“去你的葛老太婆，就你慈悲！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这儿带，告诉你，这里可是我大疤的地盘，之前是见你老了给你一个安身之地，可别认为自己面子大，若今天你敢插手，就连你也一块儿滚！”毫不留情。

葛婆婆闻言不敢作声了，文成杰也知葛婆婆帮自己已经够多了，不能再连累她，只得求着大疤：“大哥，求你行行好吧，他现在真的还没死……”

“滚——”大疤一脚踢开她，怒道，“一身的脓，还能不死，别脏了大爷的地盘！”哪容多说，举起甘霖，重重摔出门去。

文成杰被踢中胸口，疼的她直不起身，葛婆婆忙扶起她，有些许内疚：“成杰，你没事吧。”都怪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甘霖！”文成杰不顾疼痛，嘶声叫道，推开葛婆婆，冲出门去；甘霖本就虚弱，再被这么一摔，恐怕凶多吉少了。

其他乞丐都噤若寒蝉，若无其事，仍各做各的，男乞叫骂不喋：“晦气扫把星，若今天老子财路不好便找你算帐。”

屋外强光照射，文成杰流着泪，抱起甘霖的上身，探了还有鼻息，心下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我带你到别处去。”

甘霖双目仍是透着精光，虽身体虚弱，却不像是将死之人，看着文成杰，眼神中透着一丝心疼，他看到了文成杰被重重踢了一脚，只可惜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文成杰只想着快点找处树荫避热，只因甘霖本就流脓不止，若再经暴晒，恐就成干尸了，便没有注意甘霖眼神中情义的流露。

此地是一乞丐窝，屋外树下阴凉处皆有乞丐乘凉，他们看着文成杰二人，目光嫌恶，避而远之，都不肯让他们靠近，或动手驱赶。

文成杰力气耗尽实在拖不动了，又不敢硬来，只得坐在甘霖身边，在烈日下替他挡些阳光，默默垂泪，心中绝望；想着今日送走了甘霖，回到苏州府找到岳承天的“遗骸”交回五圣门，自己也就可了无牵挂了却残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