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白月怜托岳承天
冷瑞雪看着玉飞龙的背影,心痛如绞,这转身可能就是诀别,顿时泪如雨下、悲不自胜,可如今腹中还有一个孩子,容不得她伤感,紧咬牙,抚摸肚子:“孩子,只要母亲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胎死腹中。”孩子胎头渐露……
玉飞龙将孩子背在背上,包成包裹,众人看不清。
玉飞龙怒气汹汹,直视来人,有十几个黑夜人,玉飞龙长剑在手,血水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但仍泛着森森血气。
黑衣人连番攻取,虽武功不如玉飞龙,未要他的命,但已致他遍体鳞伤,之前还受过一剑,血流过多。
玉飞龙一直都是为了冷瑞雪和孩子而强挺力拼,如今背了个孩子,是莲花门以后的希望,他不能再不顾惜性命。
见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而自己渐失还手之力,直往后退,黑衣人步步紧逼,玉飞龙感受着身后孩子的呼吸心跳,这个刚出世的生命,怎可随他赴黄泉,且他们身上已负血海深仇,就不能把性命交代在此处。
此是山顶,三面全是斜坡,玉飞龙将孩子包裹解下,换捆在胸前,选择最陡的斜坡,飞身而下,不管眼前路有多少障碍荆棘,只顾狂命奔袭,无论荆棘尖石,都让自己去尝,只护着胸前孩子。
黑衣人见他滚下斜坡,赶紧追下去,定要斩草除根……
“那些黑衣人见浑身是血的我和孩子,便以为我们已死;可能当时我娩出孩子后处于假死状态,就把他们给蒙骗过去,总之就是逃过了一劫。”白月怜此时已是泪痕满面,以前撕心裂肺的痛早已过去,如今撕开伤疤似乎已习以为常,只是再置若罔闻那也是肝胆俱裂的痛,且日日夜夜折磨十八年。
白月怜继续道:“我醒来时就已经到申庆门,后来才知道是皇甫搏泰赶到,费九牛二虎之力救活我们母女,带回申庆门,让我更名为白月怜,从此忍辱偷生。”原本十八年前她就该死了,却偷活了十八年,也天天想着赎罪。
听闻莲花门血案经过,岳承天也泪如雨下,缓缓拭去泪水,她一直想探知的莲花门惨案,此刻知晓全经过,竟是这般惨不忍睹,自己作为听者都心痛流泪,那作为亲身经历的白月怜,她的心又是怎样的千疮百孔,难怪她总带一身愁苦,终日恹恹,时时礼佛,她心中背负着巨大的负疚,压得她喘不过气。
白月怜道:“我是以皇甫搏泰二夫人的身份住进申庆门,他对莲儿极好胜过亲生儿女。他说让我更名,一来可保我安全,怕世俗之人起杀心或歹心;二来莲儿有个安身之所,留住莲花门一条血脉,也算是对玉飞龙的交代。”
“我到申庆门时,皇甫搏泰的夫人杨静霞也身怀六甲,但门主为因照顾我和莲儿便未顾及她,是她独自忍痛旦下一女,取名皇甫轻盈。虽她们母女平安,却从此恨我入骨。轻盈比莲儿小三个月,她们四岁那年,两个孩子避开大人跑到一废弃的房屋中玩耍,不懂事的她们不知何处得的火种,惹得整个屋子起大火,莲儿跑了出来,但轻盈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白月怜提起那可怜的孩子也是止不住的泪。
白月怜也是母亲,知道失去儿女是如何痛苦,至今她都愧疚不已,所以每逢皇甫轻盈的忌日,她都会祭拜,也逼着皇甫依莲认错。
白月怜又道:“大夫人痛不欲生,便一直怪我与莲儿害死了轻盈,仇恨又增一层。我欲辨无语,唯有静默承受,在轻盈忌日那天祭奠,以求那孩子能原谅;自己一不祥之身,到何处皆让人不得安宁,惹来灾祸。”
“怜姨,你不能这么说,这并非你之过。”岳承天心情沉重,但安慰之语却显得那般苍白无力,世俗施加在她身上的枷锁太沉重。
白月怜微微摇头,且无论是谁之过,都让自己来承担吧,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也不愁:缓缓道:“十年前,大夫人的儿子皇甫俊冷见父亲已远离他们母子,也不忍见母亲整日忧伤,便离家出走,以求出人头地为母亲讨回公道。大夫人失去了儿女,终日困顿悲苦,以泪洗面,致双目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