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白月怜才颤声问道:“承天,那……那你认为他为何那么做?”其实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只是不想承认。
岳承天直盯着她,又避开眼去,想了想道:“他应该是被情所困,因早对你情根深种,奈何爱而不得,如此就被有心人利用。”
这个答案对白月怜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即使她什么都没做,然人的嫉妒之心却要把她卷入旋涡。
“这十八年皇甫搏泰一直将你藏起来,不见外人,还更名改姓,对你爱护有加无微不至。”岳承天道,“但他心中有愧,便没脸见玉石门和五圣门,但一步走错已不能再回头,所以唯有依赖身后的指使者,来支撑自己和申庆门,据闻钱塘县闹伤寒毒热而皇甫搏泰聚药敛财一事,也定是他身后之人指使。他认为自己付出的惨痛代价就缘于你,所以你成了他的唯一,他唯有终日守着你才觉得有所值。”
白月怜瘫软下去,美目垂泪,还是红颜祸水,原来一切的根源都在自己,世人骂自己骂的没错,自己真的是千古罪人。
岳承天知道自己的话又戳到白月怜的痛处,忙握住她的手:“怜姨,这些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是皇甫搏泰的贪婪嫉妒之心作祟,是他一手毁了莲花门和申庆门,闹得两家家破人亡,只是以你做借口而已。”
可这种安慰之言于现在的白月怜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仍是处在悲痛中,兜兜转转,原来一切还是因为自己。
岳承天又道:“怜姨,幕后之人用心何其歹毒,你不能着了他们的道啊。”白月怜闻言看向她不明所以。
“幕后之人掌控了皇甫搏泰、申庆门和你,不可能不知道皇甫依莲就是莲花门后人,可为何他们会让皇甫依莲活着,且还让她活的这般风光霁月。”岳承天思索着,皱眉道,“这便是他们的捧杀,把皇甫依莲养成跋扈之人,若莲花门还有其他幸存之人,就可让皇甫依莲反过来对付那些人。”
简直是杀人于无形,岳承天真是佩服那幕后之人的心机,又道:“而他们拿捏了皇甫依莲,就促使你必须痛苦活着、终日自责,这样也可牵制皇甫搏泰,让皇甫搏泰为其效命,环环相扣,用心恶毒;若怜姨你再如此自怨自艾、萎靡不振作反抗,那就将一直陷在这个漩涡中无法自拔。”
一语惊醒梦中人,白月怜愣愣地,她怎么没有想过这个道理,难怪皇甫搏泰对自己患得患失,不惜囚禁,原来自己就是幕后之人用来牵制他的,叹道:“那若我死了,是不是一切就结束了,皇甫搏泰也就自由了。”
此时此刻,白月怜唯有想到以死谢罪,或许那才是终结。
岳承天忙道:“怜姨,你千万不要做此想法,你能死里逃生真的来之不易,且你还没有和玉伯伯重聚怎么舍得。且若你死了,皇甫搏泰要不然随你而去,要不然疯掉,他做了伤天害理灭绝人性的事,本就天理难容,此生他都得不到自由了,竟还把一切过错都归咎到你身上,更是罪不可赦。”她是想要白月怜振作,可不是轻生。
岳承天道:“你一定要活着,活着看到莲花门昭雪的那一天,相信我,那一天不会太久远,你忍辱负重十八年,受了这么多罪这么多苦,难道你真的甘愿因别人的诽谤而赴死吗,这样根本不值得,别人或许还会额手称庆。”
岳承天直盯着白月怜的眼睛:“所以你要打破世俗之人的观念,就是要活着,还要活的有滋有味、活得潇洒自在,让那些污蔑谴责你的人汗颜;让关心你爱护你的人欣慰,你是为自己为你在乎的人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