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农妇家的伤心事

时至晌午，岳承天还未归，怀着担忧与焦急，文成杰坐在院中，望着他们今早离开的路，眼睛一眨不眨，只希望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可等了许久，腿都坐麻了，仍然只有空荡荡的小路，文成杰暗道：“承天你快回来啊，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忙又拍自己脑门：“哎呀，呸呸呸想什么呀，别净说丧气话。”主要是朝夕相处两个月，突然分别，让文成杰有些不习惯。

屋内又起炊烟，农妇开始做饭，对于马老头的迟迟未归没有任何反应，平日里回来的时辰也有早有晚，早时未到午时就回来，晚时到了黄昏才见人影，现在也才是正午，不早不晚，根本不用担心。

文成杰别的不行，但做厨房的活计是一把好手，反正闲着无事，且还会胡思乱想，倒不如找点事儿做，便一瘸一拐进屋，笑道：“大娘，我来帮你烧火吧。”不由分说便在灶前烧火，想来对于主动帮忙农妇应该不会拒绝。

农妇看着文成杰烧火的动作，微微一怔，一时泪眼朦胧，似乎透过文成杰的影像看到另外一个人，脱口道：“以前我做饭也是小清给我生火。”

文成杰闻言一愣，抬头看她，心中疑问小清是谁。

但农妇似乎不想多说，忙擦去眼角要滴落的泪水，转过头去舀水。

文成杰没有岳承天能察言观色，所以不知道哪些话哪些场合不该提起，只是纯粹好奇，便直接问道：“大娘，小清是谁啊。”

农妇虽不想说，但话题是她挑起，也只得开口，况山中寂寥，若两个人长时间不说话未免尴尬，长长叹口气：“小清是我女儿，生得极为乖巧，去年有幸结识了牡丹苑的牡丹仙子，就做了她的婢女，自那以后，她也便没再回来看过我们。”

短短数语介绍了小清的情况，原来如此，文成杰只觉自己多嘴，勾起了别人的伤心事，但既然已经说了，那就安慰一番。

文成杰心忙笑道：“可能是做婢女没有假期吧。”

“牡丹仙子的婢女一个月有两天假，而且一个月有三两银子的酬劳，她不仅人不回来，什么东西也不寄回来。我们还真以为她出了什么事，白白担心了几个月，有回她爹在金牡湖边遇到她，她竟像是不认识一般。她是穿金戴银，却嫌弃我们乡下人老土，丢她的脸，十七年真是白养她了。”农夫边说着泪如雨下。

原来是女儿攀了高枝就不管双亲的死活，还要撇清关系，难怪马老头夫妇都不愿意提起，一提起就是无尽的悲伤。

文成杰慌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觉手足无措：“大娘，您……您别这样……我……我……”自责不已。

文成杰只得上前，焦急笨拙劝道：“大娘，您……您别哭……”

农妇许是憋屈太久了，也没人可诉说心中悲苦，便一把抱住文成杰，放声大哭，把郁积在心中多日的悲痛一股脑发泄出来。

文成杰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心中忐忑，但以前见过岳承天哭，似乎有了经验，便不再说话，只是回抱着农妇，轻拍她的后背安抚。

许久，农妇站直身擦干泪：“没事，都过去了，不想了。”又揉面不说话，起初知道实情时如晴天霹雳，让她心寒至极，如今过去了大半年，悲伤似乎淡了许多，且日子也还得过下去，儿孙自有儿孙福，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文成杰也长长吁了口气，见灶膛里的火快掉出来了，赶紧冲过去把那即将掉下的柴火给扔到膛里，还好眼疾手快，否则就引起火灾了。

文成杰默默烧火，也不敢再说，突然想到农妇口中的牡丹苑，暗道：“牡丹苑，难道是百花林的牡丹苑吗，天哪。”

二人陷入一阵沉寂，哭过之后农妇的心情畅快了不少。

突闻外面一阵吵嚷，在寂静的山居中就显得突兀，随即门被使劲踹开，年久失修的门便躺在地上寿终正寝。

二人猛然一惊慌，忙下意识的往里退，看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