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遂命小厮看管柜台,与独臂人进酒楼后院。
前厅喧嚣,后院清幽,早已有人备下两匹快马,二人快速上马,独臂人上马的姿势娴熟稳健,没有一丝笨拙,看来是经常骑马之人。
后院有一道小门,下人把小门打开,二人策马而去,独臂人右手拉着缰绳,没有多余的手鞭抽马臀,只是口中叫着“驾——”,那马儿就急速奔跑起来,丝毫不亚于东家的速度,这马也是与独臂人熟识的。
二人二马穿过清净的东街,就直接入了一处小树林,马儿四蹄翻飞,扫林而过,溅起一路尘埃,可看出骑马人赶路的焦急心情。
不一下二人就到了一处山门府邸,山门外有四四方方呈阶梯状排列的荷田,现在虽然是初春,但江南水乡的荷叶已经贴在水面,水下有鱼儿嬉戏。
各荷田之间有供人行走的一尺多宽的小道,铺了些碎石及石板,两边荷田正中有石梯一直延伸到山门,山门上没有牌匾。
二人下马,看了山门一眼,停留片刻,长长吁了口气,现在是初春,一切皆是新的开始,也昭示着他们二十年的努力和等候得到回应。
二人拾阶而上,进入山门,其内是一个较大的小院,正中对着一厅堂,横匾题曰“映莲堂”,牌匾老旧还有纵横斑驳的痕迹,但字体是新刷过的。
二人一步步走入映莲堂,厅堂宽敞明亮,上首有一张雕刻各式莲花印记的大木椅,左右两边各摆放五把木椅,也是雕刻莲花,只是雕工不如首座那般精细华美,此时厅堂内有三人,分别坐在左右边。
左边第一位是一个年轻女子,长发遮面、面容冷峻;左边第二位是一年轻男子,成熟稳重、俊逸非凡;右手边第一位坐着一年过花甲的老者,虎目威光、仙风道骨。分别就是方忆恒、夏思仪和方继仲。
夏思仪见二人进来,忙站起身,拱手行礼道:“春伯伯,爹。”原本是去寻剑的,却意外把方忆恒给带了回来,是最大的收获。
方忆恒也起身,见到二人也不尴尬生疏,只是面容沉冷,如化不开的寒冰,朝二人行礼道:“春伯伯,夏伯伯。”
一路上夏思仪给方忆恒说了莲花门的情况,所以即使夏思仪没有介绍,方忆恒也知晓眼前二人身份。
语气虽然冷淡没有波澜,但双目却饱含激动之情,闪着莹莹泪光,这些人是莲花门旧部,是他们二十年如一日的坚守,维持着莲花门最后的生机,时刻力求光复,也是她的至亲,现在她才有了家的归属感,爹娘的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
三人一路驰骋、策马狂奔,终于在十日后抵达湖州,此刻三人都是风尘仆仆、满身风霜,但却精神奕奕,没有一丝倦色。
这里就是重建的莲花门,东家打扮的是莲花门春夏秋冬的春堂主春义全,独臂人是夏堂主夏敬塘,也是夏思仪的父亲。
二人打量着方忆恒,透过长发能隐约见她的绝世容颜,酷似冷瑞雪,也肖像玉飞龙,通身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静默如莲。
他们也是激动万分,原本有很多话想说,如今见面却无语。
还是夏敬塘先开口,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与玉飞龙夫妇一别就是二十年,想不到已经是天人永隔,如今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虽然是女子,应该也能撑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