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存在很多没有答案的问题。

长生是唯一的知情者。

如果祂把答案告诉徒弟，那么就会多一个知情的人。

“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老人笑了一声：“你想从哪儿开始问起？”

顾白水沉默良久，做出选择：“从穿越者吧。”

他们从哪儿来？

为了什么而来？

而且是反反复复，从未停止过。

长生沉吟片刻，抬眼说道：“记得顾姝嘛？”

“嗯。”

顾白水点点头：“顾汐的大姐，这辈子不是穿越者，上一世来自另一个世界。”

长生问：“那你觉得她是穿越者，还是土着？”

顾白水想了想，没有一个恰当的答案。

“是土着。”

长生却说：“这座鱼塘，从出生那一刻算起，只有一辈子经历和记忆的人都是土着。”

这是对于土着和穿越者的划分。

但为什么要有这种划分呢？

“轮回是重复运转的，很多穿越者意外死在了鱼塘里，忘掉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就会变成这里的土着。”

顾白水似乎听出了什么。

他挑起眉头，询问师傅：“那穿越者是从哪儿来的？”

长生说：“另一个世界，同一个世界，你在青铜门里看见的那个世界。”

顾白水又问：“那个世界每死一个人，灵魂就会穿越到这里？”

长生摇头：“也不对，是死了一批人，灵魂被保存在了这里。”

区别在哪儿？

顾白水突然停顿了一下，心中浮现出了一个恐怖的答案。

“那些人……死在同一段时间里？”

长生纠正道：“是同一个时代。”

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明明相差几千年的时间，两个穿越者却来自相近的时代。

“他们来这里，灵魂被固化保存好，然后排着队一个个苏醒，进入鱼塘。”

长生抬起右手，掀开了时间之海的一角。

顾白水看见了无比震撼的一幕。

在时间之海的下面，存在着一片虚无凝固的空白世界，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沉睡着的人类灵魂。

长生说：“他们早就死了，记忆停止在死前的那一刻。”

“等他们醒过来，只会觉得时间过了短暂的一瞬间。”

失去意识的灵魂，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极少有人会去思考失去意识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那个墓穴中的长生者，在李絮的身上察觉到了时间的差异，所以他才开始恐惧，怀疑自己原来的世界到底存不存在了。

“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能是来寻找一个东西。”

顾白水问：“找什么？”

“很难解释。”

长生沉默片刻，说：“我给你讲一件事，大概能说清楚。”

顾白水点点头。

在讲述开始之前，长生还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觉得穿越者和土着，哪一方更有优势？”

大概是穿越者，在这个修行的世界，穿越者有红毛相助，比普通土着更有优势的多。

“那如果……”

长生缓缓抬眼：“如果反过来，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穿越到了另一个没有修士的地方。”

“又会如何呢？”

顾白水轻皱眉头：“没有修士，那有什么？”

“有科学，有机械，有你在青铜门里看到的那些东西。”

长生的语气很淡。

但顾白水却听出了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