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压抑的彭城军听闻命令后哪里敢耽搁,干净利落地提上武器起身,顺着佐官的命令把动作放缓放轻压低声响,顺着传去南边的声响,悄悄跟了上去。
负责围堵南方的将领,正是先前稳定郭祖部军心的那位小校,此时见毛晖半夜带人前来“增员”,火光映照下的脸色十分不好,对着站在面前的毛晖语气不善道:“编瞎话也要有个限度,你是说公孙犊让你来的?”
毛晖闻言一愣,听声音对方年纪不算大,没想到对自己态度不好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直呼公孙犊姓名,若是被人告状出去,说不得要治个不敬上官的罪。
只是转念一想,下午营帐里公孙犊对他们这些同袍下属见死不救,甚至乐见他们战败,想必两方结怨颇深,难免言语上不客气。
毛晖知道对方是恨屋及乌,去也不能在人前坠了威风,不答问题,反而对着小校同样不客气道:“你现居何职?上头调度部署,哪是你能随便问的,安心守你的营便是。”
小校听毛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问题,心里更加确信他是擅自行动,强压腹腔火气,努力控制声音道:“我现居何职,还轮不到你问,着令你速速整顿部曲,退到山道两侧!山道中央是敌军命门,事关重大,不准阻碍延误!”
毛晖听小校不仅言语不善,而且直接对自己呼来喝去,俨然一副上官模样。
要知道自己在臧霸手下是单独领兵的军侯之一,而臧霸又与公孙犊郭祖同为地方上的都尉,也就是,说眼前这位小校最多也就是个与自己平级的军侯。
毛晖没想到对方言语间竟是如此傲慢,火气顿生,逼上前一步,语气带着训斥道:“你也知道事关重大,单独靠你一个不知深浅的少年能够守得住?某是臧霸将军麾下军侯毛晖,你个军职都不敢报出来的小辈,何德何能当此大任,还不速速依着你自己的说法退去道路两边,别惹爷爷生气!”
小校闻言一噎,没想到对方想要反客为主,暗道要不是你们不中用,自己也不会亲自带人出来堵截。
他按住身旁拔刀想要发难的手下,对着毛晖冷笑道:“军务紧急,某也懒得跟你绕老绕去,索性直接挑明,毛晖是吧,你绝不会有公孙犊的军令!若是安稳听我命令行事,只要得胜,也懒得与你计较,若是执意无视军法军规,要是掉了人头,可莫要后悔!”
毛晖见小校言辞倨傲,甚至开口威胁,而且十分笃定自己没有军令,这让他一时摸不上深浅,却也不愿落了下风,刚要还口发难,就听身后聒噪了起来。
“让开,让开!遵照军令,此地改由我们驻守!”
“别让!他们是敌军!敌军又突围了!”
“放屁,想抢老子们的军功就直说!郭都尉早都告诉我们了,别当大家都是傻子!”
“你特娘的才是敌军,赶紧滚开,由我们接手防务!”
“杀人了!有畜生竟然趁黑动刀杀自家兄弟,兄弟们操起家伙报仇!”
“让开让开,再不退去,连你一起斩杀!”
“快跑啊,这帮人疯了,连自己人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