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是好笑……”二姨太扭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雨,轻蔑地说:“也就那家伙没个规矩,不就是个下贱的小厮,何至于宠成这样。”
听到这话,春花为二姨太捶肩的手稍微顿了顿,偏过头悄悄看了看二姨太不可一世的脸,低垂眼帘,继续为二姨太轻轻地捶起来。
……
“你给我说清楚,那日毅儿带着你们去周泽元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柳老太太端坐在椅子上,目光炯炯地盯着站在面前的高智勇。
瑾善堂的会客厅,火盆子生得很旺。
这么湿冷的天,高智勇竟然觉得自己快要热出汗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周泽元的几个邻居大老爷带了酒菜过来,少爷也凑兴喝了几杯……”高智勇不敢抬头,低声说。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听见柳老太太不怒自威的声音,高智勇胆颤心惊地抬起头,飞快地瞥了一眼老太太,继续低头看地板。
“枉费我平日看好你……”柳老太太轻轻叹一口气,“关键时候,你还是想瞒着我……”
“老太太,小的不敢!”
高智勇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那你还不从实说来!”
老太太睿智的眼睛迸出冷峻的目光。
高智勇虽然低着头没看见,但是全身的细胞都接收到这个危险的信号。
他吓得一哆嗦。
“老太太,是少爷让我保密的,我若说了……”
“高智勇,你犯浑了吗?”站在柳老太太身后的张嬷嬷开口了,“少爷是老太太的嫡亲孙儿,难道会害他不成?”
“老太太,您别生气,我说……我说……”
……
高智勇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柳老太太听了,半响没有说话。
高智勇半跪着匍匐在地,不敢吭声。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柳老太太无力地靠在椅子后背,长叹一声。
“十几年了,自从毅儿母亲走后,毅儿的身体一直不好,时常上吐下泻。”柳老太太的眼睛充满着泪水,“我只道是毅儿体弱,却没想过竟然有人蓄意加害于他……”
“老太太,您别太伤心了,现在知道,也强过一直都被蒙在鼔里。”张嬷嬷给柳老太太地上帕子,轻声劝慰,“既然那个赵郎中医术如此了得,何不如……”
不愧是跟随了几十年的老人,张嬷嬷总是能精准地踩到老太太的痛点。
听闻此言,柳老太太抬起头,看着高智勇。
“你明天派人去谷谦村,把阿松给我叫回来。”柳老太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觉得赵郎中是神医,他服了赵郎中的药之后,到底觉得好在哪里……”
柳老太太挥挥手,示意张嬷嬷带高智勇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柳老太太一人。
“毅儿啊,都是我的错,竟然疏忽了……”
面对空荡荡的会客厅,柳老太太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