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确实无甚大碍。
床上之人此时目光矍铄,正摸着床榻软垫,满脸激动,对着龙床啧啧称奇。
帝王心头郁气稍解。
“好了!你们退下!”
宫女太监应声退下。年轻的王者缓步走到香炉前,换入一块安神的香料。
氤氲的轻烟,缓慢的从镂空的香炉中倾泻而出。
帝王缓步行至榻前,双手一抄,将人往里面挪了挪,宽衣解带,俯身上榻。
一挥手,熄灭烛火,仿佛预知了榻上之人的动作,一抬手按住就要挣动起身的伤患:“闭目,休息。”
许是失血过过,再加上安神香气十足,竟真叫简时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烫金色的日光从窗棂间透入,简时商起身坐起,昨日身侧之人早已离去。
床榻外侧,一件金丝暗纹滚边的上好丝绸衣衫,摆叠整齐。
简时商换好衣服,便有宫人鱼贯而入。他简单的吃了一点,便匆匆来到议事大殿。
昨夜,那妃子便死了。
佝偻男子躲在暗处,刺死妃子之后,横剑斩下自己的头颅。
剩下的宫人婢女,对苏妃所行之事,知之甚少。
天水阁也已全部收押,天水阁众人只是负责靠美人来结交权贵。
任务向来是单线传递,而唯一知道内情的阁主被发现时,早已中毒,死在案台之上。
剩下的一群乌合之众,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
最后,还是一个经常伴在贵妃左右老嬷嬷,突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苏妃娘娘的祖籍造了假,她曾说自己是云州人士,可却对云州诸事闭口不谈。
听口音,这娘娘不像是云州人,反而是像浙水一带。
秦宇轩将手中所有线索一一呈上。虽无十足证据,但耐人寻味的一点是,根据口音判断,苏妃和佝偻男子皆是祖籍宁水县。
“宁水县?”刚进来的简时商听了个重点。他冲着光头大哥一示意,“看来我们要走一趟了。”
秦宇轩:“正好!我也打算去一趟!我和你们去,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后背猛然窜上一阵凉意,杀气犹如实质。他脖颈发麻,微微侧头。
果不其然,高堂上的霸气男子正,面容不善,阴恻恻的看着他。
求生欲让他大脑飞速运转,生死时速,他灵光一闪,冲着简时商一拱手。
“义父放心,孩儿定会保您周全!”
刚才还浓重到犹如实质的杀气,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华贵衣着的君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甚至有些不是很满意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
很快,他才收回目光,悠悠道:“朕和简小主去。”
秦宇轩:“圣上!万万不可!我知您护我义父心切,但朝不可一日无君。若您不在朝堂坐镇,恐引发动乱。”
“朕会派给你几个贴身侍卫,你在朕的寝宫,称病。来人皆是不见,等朕回来。”
“臣不敢!”
“你敢!应付这些人,对你来说不在话下。”
秦宇轩还要再说些什么,高高在上的帝王一挥手,不耐道:“休要多言!就这么定了。”
车外晴空无垠,日头正盛,山河浪阔。
随着马车颠簸,帘幕上云纹浮动,简时商把头伸出窗口,引得一阵莺莺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