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工资，我看也不能要了。”

一直没说话的祁老爷子打破沉默。

祁老太太看他一眼，知道他想说什么，重重喘了一口气后，也没再阻止。

祁老爷子转向挂满泪痕的柯亚婷，心里头对这样养女的疼爱，在看见鹤祁云一顿反常的操作后，也消失的七七八八了。

他现在知道，过去的所有，并非是他们看到的那样。

可面对这个从小养大的女儿，说完全没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是他们收养的，如今又和鹤祁云闹成这样，自然不能继续放在鹤家给别人添麻烦了。

“你身为大姨，当初过来照顾宛宛是你自愿，想必这些年鹤家对你们也不错，不能再要那些钱了，祁家的生活肯定是比不上鹤家，但是保你们母女衣食无忧，还是绰绰有余。”

“爸......”柯亚婷沙哑着嗓子，直摇头。

补不齐钱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老爷子。”阳墨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那钱是看在您二老的面子上，也是看在过去夫人的面子上给柯女士的，这点心意，还请你们不要推辞。”

他心里清楚柯亚婷拿不出那些钱，反正都收不回来，不如给鹤九皋刷一波好感。

祁老爷子看一眼鹤九皋。

见鹤九皋尴尬地拉扯了一下嘴角，笑也不是，应和也不是。

老爷子心累地闭了闭眼，再次缓缓睁开，看向柯亚婷，“签了吧。”

“等我和你妈休息好一起回去，至于晴晴，就搬出去住在公寓吧，你若是不想和我们回皇城，就留在海城照顾晴晴。”

“要是宛宛没意见，还能来往，逢年过节串个门，实在不行就各自安好吧。”

就像他们这十五年从未再来过海诚一样。

见到糟心，不如不见。

柯以晴任由保镖钳制着自己，双拳紧紧地攥起，又很快松开。

宛宛......

又是宛宛！

连外公也张口闭口宛宛！

她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闪现的寒芒，嫉妒和恨意像熊熊烈火，席卷她的五脏六腑，无处宣泄的愤怒在心里恣意生长，一点一点蚕食她的理智，也让她渐渐沉淀下来。

“爸......”柯亚婷颓然地跌坐在沙发，双手掩面，给自己做了许久思想斗争，才犹犹豫豫开口。

“那钱......我，我拿不出来。”

“你说什么？！”祁老爷子‘嚯’地站了起来，因为太激动还咳了几声。

“外公，你别冷静些。”鹤祁云心一沉，立刻上去安抚他。

“咳咳！”祁老爷子那口气还是没喘过来。

“六百多亿，你说，你拿不出来？”

“不是！”柯亚婷这才惊愕地抬起头，脸上的妆也哭花了，看起来好不凄惨。

如此‘失态’的模样，对她来说也是难得一见。

“可能，有二，二十几亿补不齐。”她小心翼翼看老爷子一眼。

祁老爷子没吭声，在鹤祁云的安抚下又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