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闷罐车，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入伍之人最难忘，最“痛并快乐着”的回忆，那几天的旅程，简直是一种最难以忍受的煎熬。

1979年，第一次从城镇招兵，我们二十名湖南新宁县城镇兵，高兴地踏上去辽宁鞍山市基建工程兵部队的路途。当时我们从株洲上了闷罐车，走走停停了5天5夜。

闷罐车上，一切都特别简陋，地上铺着一张又一张的草席，车厢内灯光非常昏暗，暗到几乎看不清对面战友的脸。

好在我们二十人，大多是相互认识的同学和朋友，与接兵的两个班长一起一节车厢，一路上大家在小小的车窗上抢着看风景。

去厕所感觉特别不方便，车厢里只有一个农村那种尿桶，很不习惯，小便还凑合，大便就觉得特别尴尬，要到车厢中间大门处，开一个屁股大的缝，把屁股伸出去才能解手。

那些天，外面很冷，风也很大，越往北越冷，火车在奔驰，凛冽的寒风吹着屁股，上完厕所之后，屁股冻得够呛。

有一次，战友李玉东在门边大便时，刘班长蹲在边上拉着他，怕他掉下车厢，就在旁边拽着他。

这时，突然李玉东拉稀拉出的屎尿被车外大风一吹，吹到刘班长的脸上。只见他气愤地大声叫骂，我赶紧上前替他扶着拉屎的李玉东，我站到上风向，就安全多了。

还有一次，李小安肚子胀，大便拉了很久没完。闷罐车外面的人群，像看电影慢镜头一样，欣赏这个城市兵雪白的屁股好长时间，传来阵阵笑声，我们也笑声不断。

尿桶里多了就臭，离尿桶最近打地铺的谢志生，就不准大家在车里小便，由于尿桶口太小，车子又摇晃，大家小便准确度不高，经常撒到桶外边，还飞溅到他的被子上。

于是，大家都到车厢门边站着，对着外面小便，晚上还好，白天就不行了，外面的人群又纷纷欣赏到这些十七八岁黄花崽的私密物件。

因此，那时的我为了避免出现上述的尴尬，我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敢吃东西，只为不想出现解手时那样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