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军的脑子里翻江倒海,也不知啥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的 。起床号吹响,二军起身一看,没有玉兰了。他以为可能去厕所了,就急忙穿好衣服去出早操。
出完早操,还不见玉兰回来。问了一圈,都说没看见玉兰。二军急了,连忙向领导报告这一情况。连长又气又急;"这个贾二军,娶媳妇娶来个乱子窝。"可是,气归气,还是找人当紧。于是安排人到车站,商场,公园去找。
晚饭时,派出找人的战士们一拨接一拨地回来禀报:没找到。晚饭后,连长又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继续找!不过晚上除了车站商场之外,又增加了旅馆。
找了一夜,仍然无果。天亮了,再继续找!沟河渠井坑塘,都不放过,还印了上千张寻人启事,到处张贴。连长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在大家为找不到玉兰一筹莫展的当儿,上午十点钟,邮递员送来一封贾二军的加急电报,电文栏里写着"急回"二字。
这边失踪的玉兰没有下落,家里又拍来了加急电报让“急回”,二军真的要崩溃了。指导员闻讯赶来安慰他说:“可能是玉兰回到家了,快回去看看吧!”
六
二军回到家时,家里正乱成一团麻。
玉兰确实回来了。可是,她并没回家。‘她在村后的山沟里的一棵树上,上吊死了。
小小的山村立马炸开了锅。
二军的回来,更是往炸开的锅里又撒了一把盐。
二军家里,玉兰的爹娘,二军的爹娘,乡里的公安员,村干部,以及热心的村民,都在焦急地等待二军来给个答案。
可是,二军又该向谁要答案呢?
在大家急切地追问下,二军就把玉兰在部队这几天吃饭干哕、呕吐和不愿看医生的事如实托出,并把连队卫生员说应该是妊娠反应的话,以及如何要求她去医院做检查,玉兰蒙头大哭,夜里出走,连队多方寻找的事讲了一遍。
二军话还未说完,玉兰爹就猛地搧了二军两个嘴巴。
“你胡说八道!俺黄花闺女你娶走的,这才几天你就说她害病(农村人说妊娠反应为害病)了,你这是往俺孩子头上砸铁钉!"
全屋子里的人都怔住了。
这时,二军倒镇静了。这几天的疑问是该有答案了。他当着众人的面,给乡公安员郑重地提出他的要求:
第一,做尸检。检查玉兰是否怀孕;
第二,如果怀孕,清查男方是谁,并绳之以法。
玉兰的爹娘死活不同意尸检。在乡公安员和村干部的反复做思想工作,分析利弊后,才同意做尸检。不过他们认为尸检的结果肯定是二军在栽赃,自己的闺女是清白的。
公安员马不停蹄地到县公安局去报告情况。
傍晚,姐夫来了。他劝二军道:“人死了就入土为安吧!还搞什么尸检?叫人家死后也不能落个囧囵身子?"
这次,二军没有再听从这位姐夫的话。姐夫悻悻地回去时,二军甩给他一句话:“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好媳妇!"
七
因为玉兰的命案是军婚,所以县公安局格外重视。领导立马安排法医和精干的警员前去办理。
经法医检查,玉兰确实有了身孕。结果一出来,玉兰的娘家人顿感丢人现眼,自然地偃旗息鼓,玉兰下葬时也没来人。
可是,玉兰怀的是谁的孩子呢?
公安人员到玉兰上班的服装厂走访,把玉兰平时接触的异性排查一遍,最后,目标集中在厂长,即二军的姐夫身上。
公安局立即传唤了这位厂长姐夫。在证据面前,他供认犯罪事实。
事情终于水落石出,原来是姐夫给二军送的一顶绿帽子!
二军紧追不放,要求从快从重惩处这个披着人皮的狼!二军爹也二番三次地要闺女赶紧地与他离婚。
八
闹得沸沸扬扬的玉兰吊死一案,终于水落石出,暂告一段,就等法院对姐夫的判决了。搞得焦头烂额的二军也在平复情绪,收拾行装,准备明天归队了。
中午,二军正在晾晒洗好的衣服,姐姐来到了。手里提着一个布袋包。
二军看见姐姐气就上头了。姐姐看二军没搭理她,就直接进屋。老爹老娘都还在床上生气呢!
老爹听见动静,见闺女来了,就没好气地问:“离掉了吗?”
"我的爹唻!你一个劲地叫俺离婚离婚,离了婚俺娘仨咱过?"玉兰说着就哭了起来。
二军也进来了,忿忿地对玉兰说:“你还想和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再过下去?"
“他咋就猪狗不如了?这都是玉兰自己的责任!他不是乱搞女人夜不归宿的风流汉,更不是喜新厌旧的陈世美!这次他错就错在玉兰怀孕的事瞒着我!我要知道,能闹到如今这一步吗?您都叫我和他离婚,我也想了,离了婚俺娘仨咋过呀!您都不替我想想!”玉兰呼天抢地大哭起来。
“二军啊,我今天就是来求你的。我也打听了,只要你说对他不追究了,就能不判他,他就不用进去了。我的好兄弟,为了我,你就到法院去说句话吧!我求你了,我的好兄弟唻!我给你磕头行不?”
没等二军说话,老爹说话了:“二军叫他祸害成啥了!你还来求他抬手放他!别想!”
一听老爹这么说,姐姐倒不哭了。
她擦了擦泪,紧拿着布提兜,一字一句地说:“爹,二军!我该说的都说了!您要是非要把他整进去,那我也就不活了!我今天就死在这里!”说着,她从布兜里拿出一个盛农药的瓶子,另一只手用力去拧瓶盖。
二军见状,连忙上去夺过瓶子,摔在屋门外。院子里陡然一股刺鼻的农药味
姐姐在院子里打着滚地哭爹叫娘!
二军脸色灰白地蹲在地上喘粗气,老爹站在一旁浑身筛糠,老娘扒地成坑拍手打掌地哭叫:“老天爷!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呀!”
九
下午,二军垂头丧气地骑上父亲的那辆破自行车,进城去了。
他的姐姐也悻悻地骑着她的大金鹿自行车,跟在后边。
半下午时,姐弟俩走进了法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