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止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丢进了他的脑海，一下子让他整个人都平静不下来了。

“……没有吧。”

“你可以试试关注一下他，你能看出来的。”虽然裴颂玉常年和一些糙汉子打招呼，天天不是在跑步就是在举重，但心思还真挺细。

他虽然绫罗绸缎玉盘珍馐地被养大，从小锦衣玉食，但还真没被养坏，不仅能吃苦还很会换位思考。

顾行止噎了一下，开口：“……好。”

很快盛卿礼和沈遇殊就买了东西回来了，还顺便在旁边定了个餐桌。

顾行止头顶上投下一大片阴影，紧接着一只手递了几颗糖给他，塑料包装袋还被撕开了。

“你还低血糖？”沈遇殊淡淡地问。

顾行止摇头又点头：“应该是吧。”

顾行止此前吃饭都很规律，按时按点一餐不落，只是昨晚的事情太过败坏心情，顾行止根本没有吃饭的胃口。

所以在此之前，顾行止其实一直不知道自己是有点低血糖的。

那只手上还放着糖，没有拿走。

顾行止拿了两颗，放到嘴里，轻声道了个谢。

沈遇殊默然了一下，在顾行止旁边坐下来。

其他人都已经去餐桌上坐下点餐了，而沈遇殊已经点好过来了。

裴颂玉是发现顾行止低血糖最早的人，因此提议先不要叫顾行止过去，让他休息好了之后再去点菜。

亭子里一时之间只剩下顾行止和沈遇殊两个人。

沈遇殊看了他一会，抬起手，似乎想摸顾行止的头。

顾行止在感觉到沈遇殊的手抬起来的那一瞬间突然全身颤抖了一下，然后似乎像形成反射一样地缩了缩身子。

沈遇殊放在空中的手狠狠一顿。

然后他收住了手，低头，眼里不知道带着什么表情的看顾行止。

顾行止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一点，嗓音有些哑，默默开口：“对不起。”

沈遇殊更加沉默了。

好像过了很久，久到顾行止整个人都变得不安起来，沈遇殊才轻声开口：“你为什么要躲？”

顾行止没说话。

沈遇殊又问：“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沈遇殊看他的眼神有些沉，似乎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顾行止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抬头看沈遇殊：“……一定要说吗？”

沈遇殊盯着顾行止，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他那眼神好像说明了一切。

顾行止看着他。

两人不知道对视了多久，沈遇殊突然叹了口气：“随你。”

“我不想说。”顾行止开口。

沈遇殊很默然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坐在顾行止身边，接下来没再开口。

顾行止垂着头，手肘搭在自己的腿上，深呼吸了两口气。

过了一会，顾行止才站起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