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夏悠悠开开心心地啃着烤猪扇骨,不忘叮嘱道,“烤鸡莫要焦了。”已经闻到浓浓的香味了,于是猪扇骨吃了个四分饱就停了,留着肚子多喝几杯果酒和吃烤鸡。
周融用夏悠悠的手帕擦去眼角和脸上的狼狈泪痕,便觉淡淡好闻的薄荷药香钻进鼻腔,提神又醒脑,莫名地叫胸口的憋闷气儿都消散了不少,闻言鼓着嘴巴嘟囔道,“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吗……”
山间吵杂,夏悠悠没有听清周融的嘟囔,优哉游哉地喝着酒,惬意地享受火堆的暖融融和夜风的惬意,直到周融捧来香喷喷的烤鸡,剥了一个油润鲜嫩的大鸡腿,美滋滋地啃了一口,“啊呼呼!烫烫呼!好吃~~”
周融不忍直视地看着夏悠悠全无闺阁姑娘的端庄仪态,粗鲁地大快朵颐,吃得开心了还眉飞色舞地跺脚,直白地表达着内心世界,无所顾忌地发着独属于她的光芒,比天际任何一颗星星都要闪亮都要迷人。
“不要沉醉在我的魅力里。”夏悠悠咬着鸡腿儿,忽然抬眸看向周融。
“……”周融无言以对地翻了个白眼儿,“少臭美!”
夏悠悠张扬地大笑,挑眉暧昧地道,“赫连纲有暗恋多年的人,你也有吧?你们俩倒是有趣儿,京城的人都喜欢把喜欢藏着掖着,等喜欢的人跟别人跑了成婚了生儿育女了,再后悔吗?”
“闭嘴。”周融牙痒痒地倒了一杯酒,听着夏悠悠刺耳至极的笑声越发郁闷道,“阿纲喜欢的人……是谁?”
夏悠悠吞下嘴巴里的烤鸡腿肉,用周融先前的话回嘴,“这是赫连纲的秘密,我岂能罔顾他的感受,私自跟你透露半分?”又挤眉弄眼地好奇道,“而且你究竟是从哪儿看出来他喜欢白芷?”
周融憋屈又郁闷,“阿纲总是因白芷的事儿跟他父亲争吵,也因此,如他这般背景优厚这般年岁了也至今未娶,没遇见白芷前,阿纲也会听从家里的安排定亲——”
“虽每每定亲,女方皆不幸亡于横祸,但终究是有婚娶意向的,可是自从遇见白芷之后,阿纲便不愿意再屈从家里人的安排议亲了,这些年也有旭王帮他顶着,阿纲父母再急再恼,也信了旭王那一套——”
“如阿纲这般家世这般能力,背后还有皇室撑着腰,便是年岁大一些,也铁定不会缺了好姑娘的,还寻了庙里的大师给阿纲算命,十几二十个声名显赫的大师说服阿纲的父母,让他们相信阿纲注定会晚婚晚育,胡来只会影响家族运势,如此方消停下来。”
夏悠悠忍俊不禁地笑了,差点儿没竖起大拇指,“这办法倒是切中要害。”对于封建迷信的老古董而言,直白又好用。
周融听出夏悠悠笑声里的嘲弄,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方继续,“白芷于阿纲而言,是与众不同的,阿纲时常怀念时常不舍她的逝世,也时常跟我聊起她的特别之处,我虽未曾接触过白芷,却觉得她活在我心里,活在阿纲心里,如果这都不算爱情,那什么是爱情?”
“你不也有喜欢的埋藏在心里面的人么?两相对比,还看不出什么吗?赫连纲对白芷是欣赏,是佩服,是惋惜,也是愧疚,是自己想实现的寄托在白芷那里的梦儿碎了,时常怀念与不舍是在向往,也是在迷茫和怀疑自身。”夏悠悠喝着果酒儿砸砸嘴儿道:
“他看起来文韬武略成熟稳重凡事运筹帷幄是吧?你也总觉得他坚不可摧,永远是你的依靠是吗?”
周融一怔,细细想来确实是这样,在自己眼里,赫连纲甚至是无所不能的强大,他琐碎的麻烦棘手的障碍,赫连纲总能帮着自己轻而易举地迎刃而解,这些年来自己也惯了把赫连纲这好兄弟当作后盾,尽情地依赖。
“人嘛,总会无意识地给自己树立形象,下意识展示自己最好最优秀的一面,你没发现他的另一面,只是因为他没有给你看到那一面而已。”夏悠悠意味深长地道:“这世间哪儿有百分百完美的人?是人就会有这样那样大大小小的缺点,越是亲近的人越能发现其中的缺点,若你数不出来他的‘缺点’,就要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不够关心他了。”
周融惊讶地发现,自己真的数不出来赫连纲的缺点,在他心里,赫连纲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最优秀的男人,是自己最佩服最信赖的哥们儿,难道是越来越理所当然的习惯依靠,叫自己忽略了关心赫连纲吗?!
周融越想(反省)眼圈越红(自责)。
夏悠悠眼看他眸中又升起一片水雾雾的湿意,便觉惹哭周融这从前老爱呛原主扎原主心的表哥还挺好玩儿的,“别慌,赫连纲人还活着呢,以后多关心他就是了。”吃饱喝足净手后,于空间掏出一样东西抛给周融道:
“今夜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