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畏知笑了笑,说道:“总府不必过虑,请尽早启程,前往永昌布防,我自有计策对付沙定洲。”
你既然有计策,为什么还要让我走?沐天波想不明白,但也确实不想待在楚雄,话说到了也就罢了,只得动身赶往永昌。
沐天波前脚刚走,沙定洲后脚就到了,在北门外呼喊杨畏知出来说话。
杨畏知登上北门,说道:“你引兵来此,所为无非是黔国公。如今黔国公已然西去,并不在楚雄城中。你可速速进军,或许还能追上。”
沙定洲说道:“沐天波造反,被我以奇兵扑灭,孑身遁去。如今已有巡抚吴兆元为我题请朝廷,代替沐天波镇守云南,各地都已归服,尊我为总府,楚雄莫非胆敢抗命吗?”
这完全就是鬼话!
沐天波造反根本就是诬陷,巡抚吴兆元的题本则是沙定洲抢了巡抚关防伪造的,所谓“尊我为总府”也只是沙定洲的自称。
杨畏知自然不会相信沙定洲的鬼话,但也没必要揭穿他,只是说道:“现在情况不明,顺逆未分,我不便开城接纳。等你平定永昌回来,那时朝廷的旨意也该到了,我再以下属司道的礼仪迎接你不迟。”
沙定洲也明白楚雄重要,不想轻易放弃,见软的不成,转而威胁道:“我劝你还是早些开城为好,以免被我打破城池,后悔莫及。”
你若敢打,早就打了,何用在此废话?杨畏知不为所动,厉声说道:“我的战绩,料想你也听说过!你若急于攻城,只怕胜败难料。你可三思而行,免得毁了你一世英名。”
沙定洲自然听说过杨畏知的威名,其实也有所畏惧,所以才没贸然攻城,闻言暗想:我若与他厮杀,一时难决胜负,与其在此消耗,不如先取永昌,待我擒住沐天波,他没了指望,自会开城迎我。
什么叫自以为是?这就叫自以为是!
沙定洲虽然是叛乱僭立,但毕竟兵锋正盛,云南的各方势力畏于他的淫威,不是屈服就是观望,这时候如果死心攻城,楚雄准备不足,又没有援兵,其实很难坚守,时间在沙定洲一边,他又背靠昆明,不愁饷馈不继,急个什么劲?如果像他所想的那样,放弃楚雄,攻打永昌,会给杨畏知备战时间不说,更会陷入前有永昌,后有楚雄的窘境,难免瞻前顾后,进退失据,哪如稳扎稳打,一步步地推过去?
看着沙定洲引军西去,杨畏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连说“好险”,赶忙下令整修城濠,加固城墙,把附廓百姓尽皆迁入城中,又飞调临近军队向楚雄集中,准备沙定洲回来的时候跟他打一场持久战。
“一切就看永昌能不能守得住了!”杨畏知安排已定,向西眺望着永昌的方向,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