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粗鄙男断喝道：“她打了老子！你去打听打听，这么多年了，谁敢打老子？不能放你们走，老子今天吃定你们了！”

“大哥你别这样。”王焕武从怀里摸出个手帕包，打开来，却是包着一个二两、两个一两的锞子，另外还有些散碎银子，看着也能有一二两。

三个男人的目光第一次从高慧琼和王焕武的身上挪开，都被银子吸引了过去。

王焕武佯装不知，挑了三块碎银子，一人塞了一块，笑道：“这点银子不成敬意，大哥们买碗茶喝，我们出门在外的也不容易，求你们可怜则个，放我们过去吧。”

粗鄙男紧紧攥着银子，怒斥道：“谁要你们的银子？休想收买我们！今天不让搜检，谁也别想过去！”

都想财色双收，可是粗鄙男这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高个男说道：“不是我们不肯通融，只是武昌的罗制台（总督）有令，要我们严加盘查过往客商。军令在身，实在没有办法。”

王焕武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

“你们住在哪？”矮个男眼珠一转，赶忙问道。

“奴家的丈夫早上去了武昌，说是晚上回来连夜就走，所以没住店，只在船上暂歇。”

矮个男的表情变亮了，踮起脚尖跟高个男耳语了几句，高个男听得满脸跑眉毛，暧昧地笑着点了点头，向王焕武问道：“你们船上还有什么人？”

“只有我们姐妹二人。”

“这样的话，去你们船上就太不方便了，”高个男沉吟了一下，“少不得还是得去巡检司走一趟。”

“别呀别呀！”王焕武急了，赶忙说道：“我们妇道人家不敢见官，还是去我们船上吧。”

王焕武是真不敢去巡检司，情急之下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其实最后这句“去我们船上”很不妥，再怎么怕见官，也不能把流氓往船上招吧？幸亏这三个蠢才向来仗势欺人惯了，以为王焕武已经被他们唬住，又被财色迷住了双眼，却一点也没做他想，当下欣然应允。

“请随奴家来。”王焕武也不迟疑，拉起高慧琼便走。

“散了散了！都散了！”三个弓兵一面驱赶围观的人群，一面赶紧跟上，谁都没有注意到，人群里几条精壮的汉子彼此对了个眼色，不远不近地悄悄跟了上来。

“王姐姐，真有你的。”高慧琼小声嘀咕了一句。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王焕武早已换了冰冷的脸色，咬牙切齿道：“把他们引到僻静处见机行事，结果了这三个祸害，咱俩马上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