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阿嗜尼卷：捉野马

正月初一，清晨，敦煌城南门开放，牧人驱赶少量骆驼、马、牛、驴、羊出行驱瘟，吐蕃两部落酋长因为事先未接到通知，不容就说，将他们俘获。其后，大元帅得知此乃敦煌风俗，令放归。两酋长拒绝与敦煌军士和解，策动叛乱，被大将尚律悉剿灭。

初二，王锡率沙州代表抵达野马南山。大元帅发现“闺怨诗人”与悉勃野相像，命其换蕃衣。众人惊呼，指认他是逃犯悉勃野。又唤六勇士辨认，结果一致。夜晚，大元帅单独秘密审问，许以高官厚禄。“闺怨诗人”漠然置之。据调查，他自去年重阳节大醉一场后失语至今。

初三，卓夏返回蕃营，声称将与阎朝举行新奇别致之婚礼，具体仪式是：元宵节，她与众十三名少女在敦煌城内观七彩灯，阎朝派士兵将她抢走，直接送入洞房。大元帅准许。

初四，尚律悉派使者面告大元帅，拟将沙州原敦煌、莫高、神沙、龙勒、平康、玉关、效谷、洪池、悬泉、兹惠、洪润、龙勒、从化等十三乡皆以部落命名。敦煌军政人士吐槽反对。大元帅亲自致信阎朝：“吐蕃承诺不迁敦煌人士到异乡，敦煌人也必须全面吐蕃化，行政制度风习文化必须改革，男人必须全部赭面纹身，妇女必须散发结辫，不能出现高髻、半翻髻、反挽髻、乐游髻、愁来髻、百合髻、蹄顺髻、盘桓髻、堕马髻、变环望仙髻、丫髻、螺髻、双垂髻、乌蛮髻、三角髻、峨髻、回鹘髻、抛家髻、倭堕髻、云朵髻、孔雀开屏髻、飞仙髻、凌云髻、拧旋髻、随云髻、凌虚髻、朝云近香髻、回心髻、灵蛇髻、鬟髻、蝉鬓、义髻、闹扫妆髻、丛髻、朝天髻、布包髻、喜鹊髻、飞天髻等数百种中发型的任何一种。不能使用耳垂坠子、颈系项链、臂套手镯、手戴指轮、簪、梳、钗、搔头、花卉和步摇等饰物。脸部不能进行额黄、黛眉、花钿、点唇之类化妆。不能参加对弈、拔河、击球、打猎、斗鸡、抛球、看戏、斗花草等活动。否则视为违抗赞普旨意，有图谋造反倾向，吐蕃军将立即诉诸武力。

初五，回鹘、吐谷浑、粟特、党项商户代表携清酒、香梨及黑铁到子亭拜见大元帅，表示愿意预交五年税收，恳求继续保持各自民族服饰及风习。大元帅首肯。

初六，张环、宁喜、朱都护等携重礼自马鬃山明水城堡来见大元帅，宣称，只要任张环为大蕃部落使河西节度，任宁喜为大收税官，任朱都护为地方财务总管，他们就代表唐朝配合吐蕃对沙州实行的一切改革。大元帅拒绝。他们又密告敦煌某寺院藏有佛祖舍利子，愿协助蕃军搜寻。大元帅厌恶三人品行，贬为嗢末奴仆。他们最后保证能从鸣沙山里挖到深埋的十枚“羲和”和十二颗“常羲”。大元帅笑说：“猛将出征，岂为鸟卵乎？”遂令人押送宗喀地之临蕃地牢改造。

初七，大元帅接到摩诃衍法师贡献佛典及来信，其再三请求吐蕃士兵善待敦煌民众，勿抢劫未婚女子和寺尼。阎朝派王锡拜会大元帅，赞成各项改革措施，也同意所属普通士兵在蕃兵入城前交出弓箭、刀剑、木棍等兵器，但高级将领应该保持原有待遇。农户、打窟人、铁匠、木匠等亦无上缴铁器理由，请大元帅宽容。尚修罗严词拒绝。

初八，数百野马齐集鸣沙山，欢腾至深夜，遁往阿尔金山。是夜，“闺怨诗人”失踪。初九，敦煌城郊苹果树、桃树、杏树、梨树突然开花挂果，并有瑞鸟祥云呈现。

初十，敦煌遍地疯长绿菜瓜果，美若织锦。

十一，天奇暖，如暮春，南山冰雪融化，爆发山洪。

十二，佛曲妙乐涌生天地间。摩诃衍、昙旷及报恩寺僧人金霞禅师等开坛授法。

十三，普光寺破土动工，正式奠基。九百名吐蕃妇女被允许将随身携带夹杂其父、兄、夫、子灵魂的尘土和泥，砌墙。仪式结束，五十名吐蕃贵族少女突然请求出家为尼。大元帅邀请摩诃衍法师商议后决定，在敦煌城内捐建圣光寺，剃度尼从五十人中严格挑选。

十四，范国忠、张清、邢兴等多家驿户涌集蕃营上访，要求支付运送唐朝会盟官员之草料钱、驼工钱及其它杂费，共计白银796两。大元帅与众将商议后回复：驼队由沙州方面在盟会前所派遣，理应由阎朝解决。运送平凉盟台黄土之倡议，也系阎朝创意，与吐蕃方无关。后经往王锡协调，范国忠、张清、邢兴等人将黄土交与敦煌方面。

十五，卓夏如期被阎朝亲信抢走成亲。

十六，六位负责押解张环、宁喜、朱都护等之蕃兵送还自贬为奴仆的“闺怨诗人”。大元帅命人严加看管。

十七，“闺怨诗人”再次失踪。大元帅速遣快骑追捕，自当金口解回，以铁枷囚禁。

十八，清晨，“闺怨诗人”在铁枷中大呼救命。其形依旧，声音却是“沙州战地刀笔社”成员令狐安子。大元帅亲自审问，其如实供述：夜半，其与众人抄录帐目，困极，恍惚梦见升任敦煌城主，穿紫衣，系锦带，在鸣沙山接受各界人士祝贺，却被冷封吹醒。经王锡验证，令狐安子鼻梁较梦前多一颗大痣，其他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