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划破自己的手掌盖在他的后脖颈上，然后往他身上、脸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胖子立刻感觉不到痒了，却有些发愁地看着白玉京鲜血淋漓的手掌：“说不定等会儿还要下水，白抹一遍，都浪费了，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再说有什么虫子你和我说一声，说不定就能想到办法解决呢。”

白玉京笑了笑说：“胖哥，别担心，我没事。我很长时间都没有放血了，中世纪国外治病还靠放血呢。”

“那能比吗？人家放的毒血，你的是真宝血。总之，以后不能随便放血，年纪轻轻地血气旺也不能这么造，等老了怎么办？一大堆人指望着你养老呢。”胖子卖力地划着船，“你别碰船桨了，我一个人能行。你指挥方向，我现在和戴了墨镜一样，看什么都是雾蒙蒙灰腾腾的。黑眼镜要是不摘墨镜，在这估计和真瞎子差不多。”

白玉京没有逞强，看着灯光照着的水面说：“胖哥，你别看前面，看水里的灯草，不要看太远，只看近前几米的距离，就能发现指向了。”

胖子依言照做，惊讶道：“这么神奇吗？要是种在海里那些渔船都不会迷路了。”

“这是尸星鱼，用尸液尸油养出来的一种河草，只能生活在阴冷的地下河里，会像夏天的萤火虫一样发出弱光，而且永远不会生长腐烂。尸星鱼生长的地方必有吸魂蛾，就是刚才袭击胖哥的昆虫，它习惯趴在人的后脖颈上悄无生息的发动攻击，然后人死得不明不白，像是魂魄被它吸走了。白家人自有对付它的东西。”

“难怪你刚才说别人想进来存放尸体不太可能。除非是在船刚下水的地方丢进来，不然送一再赠一，真赔死了！”胖子啧啧称奇，“水底下全是棺材，你们白家人还要每隔一段时间查验，牛头马面都没你们敬业。要我说，大白弟弟你不来十一仓当大朝奉是对的，这比淘沙还阴间的活计，能不干就不干。”

白玉京眯眼环顾了周围：“十一仓死当区，还有这下面棺材里的陪葬品，咱们挖十个西周墓，也抵不上。”

“陪葬品？你们十一仓这么讲规矩呢？入殓时没捞点？”胖子似乎来了精神，用力地划着船桨说，“什么时候清这些棺材了，和胖哥我说声，你也知道胖哥我最乐于助人了，到时一定请最好殡葬服务，绝对跪得容易、哭得到位，安安稳稳地把他们送走，让他们感受十一仓大家庭无私的爱。”

白玉京不由笑了起来：“十一仓现在可不是我做主，你得和二爷好好唠唠。起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按照这里地下河的走向和方位，阴气极重，捞出的棺材最容易发生起尸，比淘沙对付粽子也没容易多少。”

“还不如建个冷库呢，冻成冰雕，再起尸也变不成北极熊给你一巴掌 。现在都是新社会了，要与时俱进，回头和二爷提一下，反正这下面的伙计喜欢凉爽的地方。”

胖子信口说着不着边的话，眼睛用力地眨了两下，“大白弟弟，不行啊，我眼睛盯那什么星鱼，盯得眼前全是星星点灯。再这样下去，我都想高歌一曲了。”

白玉京连忙让他闭眼休息会儿，自己开始划桨寻找线索。

不是他不愿下水，而是这片水域宽广，水下棺材多，下去很容易迷失方向，如果是他自己也就算了，胖子水性一般，他们带的氧气也不多，从水上找虽然费时，但却是最安全稳妥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