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在老秦妇身后站好,他们明显神情紧张畏惧些,全然,没有站在最前方,老秦妇的轻松自然。
“俺的,名字就不说了,大家都喊俺老秦妇,大家听俺说说,看俺说的在理不。”
老秦妇说话气息不足,声音传播不开,不过,秦林在台下有准备,有人接着老秦妇的话,用喇叭重新复叙一遍。
秦林再次和老秦妇沟通了一下,让她慢慢说,记得停顿,让复叙的人,可把她的话,传达的更准确些。
“俺们老秦人,活得不容易啊!
俺说俺儿子吧。
俺是三十多才生下俺儿子。
他是从军十五年的老卒,一直也未获得什么军功,也未死在战场之上。”
老秦妇停顿了,等着下面的人,拿喇叭给她传扬开去,等到喇叭说完,她怀着伤感的神情,看了看身边的孙子。
“就是她爹呀!
伤了一条腿回来之后,还娶了个漂亮媳妇,俺是高兴的,半夜合不拢嘴嘞。”
大家都很好奇,老秦妇到底要说什么。
“可惜家里太穷了,以前,我儿寄回的财物,都让他死鬼老爹,给祸害完了。
他爹也是苦命之人,一直都重病不好,死都未见儿子尽孝!
娶了媳妇之后,退伍回来的钱,也花的差不多,加上媳妇,刚刚生了孙子不久,我儿,只能去到山里,偷偷打猎以维持家用。”
“一日,收取税赋的史员,在里正的带领来到俺家,要交当年的税赋,当时俺家,是又借又变卖一些家当,才勉强凑够。”
“史员看到了俺媳妇,支开里正和俺,说是税赋还是不够,俺只能去里正家里赊欠些。
等到俺回来之后,俺看到媳妇,正躲在房里要上吊,俺是连忙将她抱住,两人抱着一起痛哭。”
“俺本以为,是看到家里太穷,媳妇不想活了。
其实是,刚刚俺出去的时候,下乡来收取税赋的史员,把俺媳妇给强暴了。”
“俺又能做什么,俺老公死的早,儿子又不在家,孙儿也才三月大。
俺只能去找村正,要个说法,里正也只是让俺,先回家等消息。”
老秦妇像是在与人,叨唠着一些家常一般,语气不急不躁。
下面听着的众人,却开始听出一些端倪,看来那个收取税赋的史员,是个坏家子。
嬴无忧也在想,应该是老秦妇家里,媳妇被强暴之后,没有等到公平的审判,下乡的史员,应该还活得好好的。
“后来,我儿回来之后,拿起弓弩,想要去找史员报仇,最后还是被老妇拦下。
因为孙子还小,儿子要是杀了人,只怕会坐牢,还会被砍头。”
“俺媳妇性子刚烈,也是咱关中人性子,可是家里本身艰难,民不与官斗,我们只能先吞进肚里,活着再说吧!”
“谁知到了晚间,史员他又带着人来,要将我媳妇掳走,我那儿子,想要反抗,最后被当着众人的面,给活活打死了,还说我家今年税赋,半点没交,想要以武抗税。
我那可怜的媳妇,趁人不注意,一头撞死在墙上!”
听到这里,百姓开始义愤填膺,这还有王法嘛!
“然后,他们将俺家给烧了,又把俺丢到屋里,想要将俺烧死。
好在,俺家有个火炕,那是以前俺父母亲,教俺打的火炕,以防冬天太冷,家里又没有足够,过冬保暖之物。
有了火炕,烧起来就不那么冷,俺家都是这样熬过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