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颜老实道：“我想知道，莺儿姑娘会说吗？”

莺儿又摇摇头。

楚惜颜莞尔：“那不就得了。”

莺儿瞥见她唇角的浅笑，心中有了些猜测，她想了想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楚惜颜道：“我最开始根本没想那么多。”

她对着莺儿错愕的神色笑了笑：“真的只是闲聊罢了。只是有点好奇作曲的人让你如此紧张。”

“但是在你说你以前在云州城内卖唱后，我就有了疑惑。”楚惜颜接着道，“就算是在皇帝眼下，云州城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它太大，也太繁华了。”

“像莺儿姑娘这样美貌的女子，想要安安分分地卖唱不大可能。”

莺儿拧眉道：“也不是没有的……”她当初也是了解过云州城内的状况后，才选了这样一个身份的。

“当然是有的。”楚惜颜平静道，“只是她们后来都成了权贵们的金丝雀。”

“但凡是在云州城内挂了名号的美人，也就是向云州地头上的老大通报过名姓的都会被记录起来，在数日之内便会出现在朝堂上或者其他势力的大人物的案头上。”

“至多再过月余，她们便会被一顶小轿抬进某位权贵的后院。”

“若是没有被哪位权贵选中，便只会更惨一些。”楚惜颜叹了口气，想起那时风凌雪厌恶却无可奈何的眼神。

莺儿打断了她的回忆，道：“罗爷也是权贵。”

也许那些世家看不上既是寒门又是商人的罗子年，但在平民百姓眼中，他的确称得上是权贵了。

楚惜颜道：“所以我又问了后来的问题。”

她道：“那曲子确实是黎川民间的小调，而且流传很广，街头玩耍的孩子也能哼上几句，但你却一无所知。”

她说是玩笑之后，莺儿还心慌地弹错了曲调。若是她心中无事，断不会如此慌乱。

“是你的神色与动作告诉我你在说谎。”

莺儿的脸苍白起来，她这次笑容中的凄楚颇真：“我不过是个小人物，楚姑娘为什么会盯上我？”

楚惜颜诚恳道：“真的只是凑巧。”

只是这话莺儿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楚姑娘是南唐公主，如何能得知黎川的民间小调？楚姑娘来之前是做了准备的吧。”莺儿分析道，“只是不知楚姑娘是从何处知道我的。”

楚惜颜只好又说了一遍：“真的只是巧合，我之前从未听闻姑娘。”她解释道：“我只是好奇那首曲子的作者是谁。”

莺儿狐疑地看着她，似乎在确认她言语地真假。

楚惜颜坦然回视。

半晌，莺儿才垂下了那双透着媚色的眸子，道：“我真的不能说。”

楚惜颜淡淡道：“那我只能跟罗公子好好问问莺儿姑娘的身份了。”

莺儿低着头，咬紧了下唇。在楚惜颜怀疑她要将自己的下唇咬得鲜血淋漓时，她缓缓松开了唇，抬头道：“就算你去和罗爷揭破我的身份，我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