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凝微微蹙眉,敏锐地察觉到这话说得有故事。
“什么意思?”上官凝脱口而出。
上官朔一愣,随即道:“字面意思。”
上官凝移步走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解释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看,他送你一幅画还要你亲自打开,还不准别人看,甚至他自己都没看一眼,着实让人捉摸不透。夸大一点来说,就是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嘛。”
“前面那半句呢?”
“买画神神秘秘?这很难理解吗?他总是派人到画廊子里去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的画作。”
上官朔见她面色,似乎对此毫不知情。
“你不知道?”
上官凝微微摇头。
上官朔轻哼一声。“果然是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他竟没和你提及过。”
“我们品茶,下棋,讲论书法,倒真从未共赏画作。”上官凝这句话声音不大,像是只说给自己听的。
“对了,那地方,你应当知道的,是雍都城最大的……”
“臻墨廊。”上官凝赶在他之前说出。
“没错,你果然知道。”
“太好了,他喜欢谁的画?”
上官朔不太明白她为何忽然兴奋。
“怎么了?为何在意此人?”
“就快到陛下生辰了,我冥思苦想许久,也不知送什么既拿得出手,又能投其所好。可若是我能寻得此人,献其画作,岂不美哉?”
“原来如此。”
但他紧接着叹息了一下。
“找寻此人恐怕很难。我们皆不知那人姓名,但知廊里的人称他为‘涤烦子’。”
“什么?”那一瞬间,上官凝以为自己听错了。
“涤——烦——子。”
上官凝满面春风,哈哈哈大笑起来。
上官朔又疑惑起来了,这一出出的,上官凝脸色变得真快。
“笑什么?笑什么!难不成你认识此人?”
上官凝的笑声依然回荡在屋子里,和对面满腹狐疑的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不着急回答哥哥的问题,倒是自顾自感慨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上官朔不可思议地一笑,看来她真认识那个画画的人。
“岂止认识,我们熟得很。”上官凝回过劲儿来,回答道。
上官朔眼珠提溜一转,“欸,妹妹,既然如此,让他画两幅画,把我那份儿也算进去,权给陛下贺寿了。”
“不可。”
“为何?”
“若你也送这人的画,那我送的 ,还有什么新意呢?不行不行。”她说完踱步到桌案旁,这下没人挡着上官朔的路了。
上官朔苦笑一声,“真是我的‘好’妹妹,才从我这儿问完话,就要把我抛诸脑后了。”
“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定是早就备好了贺礼,只等陛下万寿日送出了吧。”
上官朔转头看她,“好吧,什么都瞒不过你。”
“只是,我不能亲自相送了。我会遣人将贺礼送到你这儿,就请你代为转赠吧。”
“好。”
上官朔上前几步,端起方才的茶盏,又品了一口,望向上官凝看了看。
“这样好的恩施玉露,等我回来,再到你宫里享用。”他放下茶盏。“凝儿,哥哥真得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