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纵的前沿指挥所里,随着阵阵掌声,会议进行到了尾声,疯子顿了顿。
他眯了眯眼,好像眼前自己麾下的战将们变得逐渐模糊。
刚刚在后方的场景,却愈发清晰,就在他的指挥所后方不到5公里的地方,袁飞就在那里。
“哈哈哈!”
“加上刚刚收归的炮一纵,我们可是比盎撒佬还阔气了,10来万人一半是技术兵种,坦克300辆,战车五百,大炮近千门。”
咚咚咚~
疯子象征性的敲了敲门,袁飞的指挥所是个临时挖出来的半地下室没有门。
“哦,老张啊,快进来。”张大彪拉着疯子进了门。
后面的谈话,疯子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几个人的眼神。
李云龙,是成名已久的的大将,他要是看不上自己的能理解。
张大彪呢,当年差点把袁飞的宝贝疙瘩送干净,但好歹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可那个张翊呢,仗一场没打,一个月前就是副团级参谋,靠着坑10纵老猴子得到了赏识,现在居然说出。
“司令员,我认为让9纵撤下来,他们弹药都快打完了,让我们c师先上。”
前半句是实话,后半句是请战,好像没什么。
可疯子记住的,是眼神。
他看不起我!不,是看不起我们9纵,看不起我的兵。
他在指挥所里得意漫步,指点江山,好像是9纵已经完成了把敌人主力从奉天拉到锦州的任务,就可以退下去了。
他在司令面前毫不避讳的揭九纵的短,好像我们没有炮纵支援就是普通部队。
看不起我,可以,毕竟你是正经的六期出身。
看不起我的兵,不行!
疯子就站在原地,情绪持续飙升,一个踉跄,好像时间跳过了那么一瞬间。
“司令...”
“司令!”
“我没事!”疯子伸手把想要扶自己的人推开。
转而说道。
“话是那么说,司令员给我们守一个半小时过把瘾。”
“欸,可惜老子们就是瘾大,就像我们练的刀法,只攻不守,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老子就两句话。”
“第一句,不管他鬼子战役布置玩出什么花来,咱们就一招,只要冲不死,就往死里冲!”
“第二句,河西走廊有多宽,攻击宽度就多宽,全纵有多少人,总攻就有多少人。”
“都去去吧!”
团长们先行离开,疯子则是发了一封电报才去往前线。
从前沿指挥所走到9纵阵地,一路小跑也只要一刻钟,就是这一刻钟,脚下的积雪已经厚了九公分。
厚重的积雪遮盖了9纵的所有阵地。
后来,有人怀疑疯子真的疯了,因为他总是能指着路边的雪,大笑着说道。
“看,那是我的兵。”
当有人问起时,他总是描述着这样的场景。
那天深夜,在锦州城南郊区,我站在积雪上,我看着北方打过了十几发红色曳光弹,那些东西像流星雨一样。
从锦州城开始,先是照亮了锦州城的断壁残垣,再是无数黄衣服的畜牲,最后落到了我的后面。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小鬼子的决战部署的惯用套路“钳形攻势辅以中央突破”。而那个中央突破,是指着我这里来的。
我问道:“116团的人呢?怎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听到脚下传来微弱声音。
“司令,能不能先从我身上移开。”
急忙走开,扒开积雪,疯子看到,短短半小时,这里的战士们早已被埋在积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