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萧云峥,楼昭无奈叹息一声,道:“娘娘,卑职僭越,想同娘娘说两句话。”
南姬能猜到楼昭想说什么,她垂眸轻轻擦拭着萧云峥的脸颊,轻声道:“楼掌司请说。”
“娘娘,卑职是个外人,可也瞧得真切,陛下待您就差将心都掏出来给您了,卑职不信娘娘会无知无觉,今日之事,卑职也有所耳闻,此事当真怪不得陛下啊!”
楼昭接过柳叶递来的帕子,囫囵的抹着脸,继续道:“陛下在潮汐宫门外站了那么久,阖宫上下都知晓了,娘娘当真是为了生气都不管不顾了?连声誉都不顾及了吗?”
南姬微微一笑,道:“楼掌司的意思是,我做错了?”
楼昭心口不自觉地一窒,不知为何,对上南姬那双灰蓝色的琉璃眸,他都有些不敢说她做错了,怎么怪吓人的?
“我今日处置了木美人,楼掌司觉得过分吗?”
楼昭笑了笑,道:“此事,卑职倒没觉得娘娘过分,后宫本就有后宫的规矩,木美人殿前失仪,行为不检,死有余辜。”
南姬垂眸又捺了条新的热帕子,轻声道:“我将陛下拒之门外,那是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插嘴,楼掌司说得没错,后宫有后宫的规矩,楼掌司忘了……”
她抬眸冲楼昭幽幽一笑,“本宫是宠妃!”
楼昭揉了揉鼻尖,嗯,没错,娘娘是宠妃,即便恃宠而骄,谁也不能说什么。
“至于说是否会有损我的清誉,若此事传到了前朝甚至宫外,楼掌司不该想想,是否是禁卫军甚至鬼影司出了纰漏吗?”
楼昭微微一窒,娘娘这招好狠啊!
若宫闱之事传出宫外,那定是内部出了问题呗!若传不到宫外,何来有损清誉之说呢?
人家夫妻打情骂俏的闺房之乐碍着旁人什么事了,陛下都没说什么,他们一个个在这儿跟着瞎操心!
“楼掌司说此事怨不得陛下,难道驭下不严,致使御前疏漏,还是我的过错了?今日是放了个木美人进太和殿,明日会不会流出了什么军机大事到前朝?御前竟漏如筛子,楼掌司觉得,这是谁的过错?”
楼昭被噎了一下,当即说不出话来了。嗯,是陛下的错,都是他的错!
“是、是我的错……”
不知何时,萧云峥醒了,低如蚊蝇的应了这么句。
南姬转头看向他,轻声道:“陛下别说话,一会儿御医就来了。”
萧云峥有些急切的握住了南姬的手,道:“夭夭别生我的气,都是我的错,是我驭下不严,才出了今日这档子事,我已罚过元宝了,九盛春也已将失职的小太监们打发到慎刑司去了,御前的人又清洗了一番,夭夭,都是我的错,我、我没有和木美人……”
“陛下别说了,你在发烧,好生休息要紧!”
南姬打断萧云峥的絮絮叨叨,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需要休息,一旦龙体当真有损,那她此番倒真是过分了些。
萧云峥眼巴巴的瞅着南姬,不敢违背她的一字一句,乖乖听话闭上了嘴,静静地等御医来,可手依旧拉着南姬不放,生怕她将他甩开。
楼昭瞅着人家俩人之间你来我往的,揉了揉鼻尖,他是不是又有点儿多余?
南姬看了眼楼昭,轻声道:“楼掌司也去偏殿换身干净的衣服吧!莫要着凉了,劳烦你去看看元宝,挨打又罚跪淋雨的,莫要伤了根本。”
楼昭叹了口气,拱了拱手,道:“是,卑职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