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来偷袭,长剑也会哭泣。”
这一刻他只觉得这柄剑如此可爱,每一个轻微振动都好像在无声诉说,他能听见长剑的话语。
“剑之道,在于心诚。”
长剑无言,这也许是凌天自己的顿悟,心之所至,剑之所往,他又递出一剑。
这一剑很快,快到已经刺出,对方的长剑才刚刚来到一臂之内,剑尖碰撞激起刺耳声响,两柄软剑同时弯折。
两柄软剑,两个天生剑胚,平生第一次交锋,以凌天失败作为结局。
就算他的剑比对方快,但此时早已没有力气,更何况潇湘子传来的内力早就消失了。他没有修习内功之法,借来的东西只是无根之水,就算还有残留也早就流失殆尽。
剑身弯折各自弹开,他已没力气,对方却能变招。
小公子长剑再次绷得笔直,凌天已经能够感受到剑中带着的疯狂、压抑、绝望,也看到对方面具下猩红双眼残留的一丝理智。
凌天平生第二剑只是稍稍阻挡对方攻势,却已经足够。
一个快要被众人遗忘的男人挡在凌天面前。
陈三山在凌天遇险之时就已从远方争斗中抽身赶来,为了更快,他连周围砍来的兵刃都没去躲避,身体本就没有好透,又再添数道伤痕。
好在他终于到了,之前他慢了,这次再不会让身后少年受伤。
就算是身体完好之时,他都没有信心挡下这一剑,更别提早已受伤的当下。
好在他不需要挡下这一剑,让长剑停下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让它先刺中一个目标。
鲜血在夜幕下飞扬,红得如同远方的火。
长剑刺在陈三山肩胛。害怕对方能够变招,这个平日里没个正型的汉子发出一声怒喝,主动像前方一个发力。
凌天再次看见剑锋,仍在滴血的剑锋,那是身前汉子的鲜血。
长剑早已刺透陈三山的肩胛,他仍旧没有停下,他在怒吼,将这几日的怒火全都宣泄出去,兄弟背叛,好友差点身死,就连这么多年压抑的无奈都好像在这怒吼中激荡。
软剑的剑身大多比较坚韧,此时却已被拗断。
陈三山猛地发力,小公子手中长剑自然就断了,代价是他肩头血肉模糊,整个右手已经不能再动弹。
但他还有左手,一只铁掌贴在对方胸膛。
真气激荡,小公子向后飞去,如同断线风筝。
没有去管肩头伤势,陈三山抓住凌天猛退,用他唯一还能动的左手。
更多鲜血随着肌肉发力喷洒而出,凌天看到的却是一张笑脸。
陈三山一掌逼出肩头断剑,仍在大笑,笑声豪迈贯通整个天地,多日来的积郁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