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覃风后,他说情是这世上最难得,也是最无用的东西。
那时她才恍然大悟,自己一直执着的,视为珍宝的亲情,却被父汗、王兄们弃如敝履,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陷入苦闷无法自拔。
后来,她只想为自己寻到一个好去处,让往后的日子有盼头。
可现在,此刻,覃风又说了一些颠覆的话,虽都是玩笑话,却令她陷入深深的沉思。
良久,她伏在桌上,凝着覃风熟睡的容颜。
“好啊,日后若我真成了女可汗,一定封你个大官当当,再给你娶个漂亮的柔然姑娘,生几个孩子,这样,你就有了家,有了家,你就不用四处漂泊,更不必日日戴着面具假扮他人,过别人的人生。”
“嗯........”
突如其来的呓语声,破坏了和谐的氛围。
见他翻了个身打着呼噜,古哈丽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来你睡着了,也好,免得你嘲笑我将你的一句玩笑话当了真。”
说罢,她起身走到窗边,撑着窗沿往外瞧,扬州湖繁华又漂亮,湖面游船来往,船上客人有说有笑,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确是个出门游玩的好日子。
她垂眸扯出一抹笑,愈发瞧得出神。
而她身后的毡毯之上,覃风侧身而眠,缓缓睁开眼,日光也捕捉不到眼角倏然落下的一滴泪。
不出几日,陆家走私官盐一事证据确凿,皇帝大怒,下旨满门抄斩,而太子妃因杀奸臣有功,加之其大义灭亲,经查实确与走私官盐一事无关,不仅无过,还应嘉奖。
得知消息,吴良娣当场大怒,直接摔断了贵重的玉簪子。
“就她那漏洞百出的借口,皇上居然信了,好端端的,一边称病不见人,却一边连夜跑到晋州去,鬼才信她是专门去杀奸臣,指定是去为陆家平事去的。”
“良娣,可不敢胡说。”
丫鬟忙拦住她,劝道:“谨言慎行,不关咱们的事,千万别掺和。”
“哼。”
吴良娣狠狠拂袖,冷嗤道:“我才不想掺和,我只是觉得此事蹊跷,也罢,你说得对,这事与咱们何干,收拾收拾,我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是。”
“殿下。”
宁西禁看了眼脸色冷肃的李英玉,又看了看殿内忙碌的吴良娣。
“殿下不进去吗?”
李英玉转身便走,沉声道:“她既要去母后那里,本宫便不耽误。”
“是。”
宁西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安分地跟了上去。
倏然,李英玉停下,问道:“太子妃现在在何处?”
“就在东宫。”
宁西禁回道:“一刻钟前黄太医刚离开,说是太子妃身子弱,需要静养,所以这些日子,太子妃她.......”
“好了!”
李英玉沉声打断,面色更加阴郁,侧目看向陆静雅休息的寝殿,嘴角噙着一抹戏谑。
“既然她身弱,那便一直在东宫静养,传令下去,从即日起,没有本宫的准许,太子妃不得离开寝殿半步,还有,任何人都不许探望。”
闻言,宁西禁欲言又止,最终领命。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