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天，才终于有人回过神来。

“太子殿下，臣等可以不入殿内。”一名老太医颤颤巍巍地上前，焦急地说道。

“但是......这药得喝下去啊！”

李承乾眉头紧蹙，揉搓着下巴思考良久。

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长乐毫无征兆地回宫。

太监说父皇在睡觉不见客。

现在更是把老师搬出来了！

把这些联想到一起，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眼睛瞪的老大。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李承乾面色凝重地开口道。

说完，他直接伸手接过药碗，不耐烦地嘟囔了两句。

众太医见状，实在不好再多言，暗暗地叹了口气，紧接着行礼退下。

待人走后。

李承乾紧咬着嘴唇，心中陡生一股不祥的预感，似乎是猜到了什么，这就准备进殿找长乐一问究竟。

谁知，他若有所思地刚向前试探一步。

“哐哐！”

守门的侍卫拖着沉重的甲胄，直接伸手阻拦。

“奉陛下口谕，除了长乐公主以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太子殿下，您就别为难小人了。”

李承乾顿时又惊又气，怒目而视冷声道：“没看见我拿着给母后的药汤吗？”

侍卫咬着牙，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大门，小声说道。

“公主说了，药汤更......不能进。”

李承乾：“？？？”

......

此时。

殿内和殿外，全然形成了两种光景。

在内，李丽质哄着长孙皇后开心，不时传来淡淡的欢笑声。

在外，李承乾双手捧着药碗，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傻傻地站在外面。

既不敢说话，又不敢入内，走也不是，留更不是。

别提有多尴尬了。

侍卫已经不忍心看了，直接把头背过一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恍然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李世民已经脱下沾染酒气的常服，换上了威严的黄色龙袍，大步上前道。

“傻站在这干嘛呢。”

太子爷闻声回头，紧忙跪下行礼，旋即更加无助了。

“父皇，儿臣本意想来探望母后......”

“可是，长乐不让我进。”

“还说是您的旨意！”

李世民闻声，单手掩面，摇头不止。

小丫头拿着鸡毛当令箭，倒是有一手。

瞧太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没错，确实是朕的意思，有什么问题吗？”他清了清嗓子，不怒自威地说道。

“把你手上这破碗赶紧扔了，朕看着心烦。”

“若是真的想尽孝心，朕吩咐你个好差事。”

李承乾越听越糊涂，但又不敢怠慢，丢掉药碗后茫然地点点头，等待着下文。

别说是好差事了，就算是最坏的差事，父皇都开口了，他哪有拒绝的胆子？

他可没老师那么大能耐，更是不敢忤逆圣意。

李世民正了正衣冠，扫了扫袖袍。

“宫中下人正在销酒，此件事由你亲自监督。”

“全部丢出去！”

“若是剩下一坛，朕唯你是问！”

说完，他犹豫都没犹豫地，直接推门入殿，留下太子爷在地上跪着发懵。

李承乾半天都没缓过神来，脑子已经处于宕机的状态了。

两息之后。

“吱呀！”

紧闭的殿门突然开了道小缝，李世民的声音从内响起。

“挑些最好的琼浆玉露，收拾收拾送你老师府上去！”

“现在抓紧，趁着天还没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