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你让我捋捋…我跟你说过我老板叫赵耀宗吗?”
疾驰的地铁上,我冲坐在我一旁的章敦问了一句。
章敦很自然的说道:“没有啊…他的名字,是我投简历的时候,在网上看到的。”
“是吗?”
我相当怀疑的问完,章敦很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不是很合理吗?”
“就算这合理…”我又问道:“可,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罩着我似的?咋就因为他训我你就要打他,你干嘛?你图我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他还是刘主管,他只是大难不死又重新活了过来,所以性格上有所变化,但对待我,却依旧像是在罩着他的小弟一般,那我多少还能理解。
但眼前这位章敦,他肯定不是刘主管,那他为什么也对我这么好?
价值二百万的铜钱说送就送,我不要他就自残;赵总对我说话稍微不客气一点,我都没生气,甚至还在乐着呢,他就动了火,要帮我打人…
刘主管对我都没这么好。
“图啥?”章敦反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图啥呢?想对一个人好,就一定得图啥吗?那你昨天陪我一天,你又图啥呢?”
“我…我,我什么也不图。”
“我也是。”
我言不由衷的说完,章敦毫不犹豫的跟了一句。
而他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感受到了一份真诚。
他是认真的。
“嘿嘿…”章敦又说道:“你放心,我刚刚说要打丫的,只是阐述了等我见到他后的一种可能性,不一定真会动手,不过我具体会不会动手,决定权,在他自己手里,看他表现吧。”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由得又问道:“章敦,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章敦啊,我的身份,昨天那个简历上不是写的清清楚楚的嘛?你不是都看过了嘛?”
章敦说的相当坦诚,坦诚到让我觉得,这就是他会给我的最终答案。
即使我继续再问下去,他也不可能告诉我更多内容。
于是,我便沉默了下来。
“收好那枚铜钱,许多你想知道的答案,它都会告诉你。”
我不说话了,章敦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
我扭头看向章敦,章敦冲我咧嘴一笑道:“别问我哈,我也不知道,哈哈…”
我“哦”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了那枚铜钱。
这次,章敦没阻止我,他甚至和我一起看向了那枚铜钱。
我轻声说道:“母钱,世界上第一枚元佑通宝…”
我说完,章敦带着三分意外七分惊喜,说道:“你竟然已经知道了?”
我看向章敦,问道:“所以,你也知道这铜钱的真相,你知道它根本不是工艺品?!”
我问完,章敦竟然很难得的愣住了。
好巧不巧,恰在此时,被他拿在手里的我的那部手机,又响了起来。
章敦低头看向我手机,说道:“靠,还是姓赵那小子,我直接帮你挂断了哈光哥。”
一句话还没说完,章敦就挂断了电话。
看到章敦这先斩后奏的做派,我无奈的撇撇嘴道:“你都多余问我…”
说完,我再次看向了那枚铜钱。
忽然,坐在我对面的一个陌生人说道:“咦,元佑通宝的母钱,老天爷嘞,滨海城真不愧是大城市啊,咋坐个地铁都能看到这样的宝贝?俺娘说大城市遍地是黄金,原来是真嘞啊。”
听到说话声时,我碰巧平举着这枚铜钱,让铜钱的正面面对着我。
所以,随着这人说话,我便透过正方形的钱眼,朝对方看了过去。
这是一个…非常朴素非常低调的男人。
目测四十岁上下的年纪,穿着也许二十年前就已经过时的款式相当老旧的旧衣服,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乍一看,就像是个刚进务工的朴实农民工。
但我知道,这人可能不是一般人。
因为,虽然我们这趟地铁才刚开出两站,除了我和章敦上车的首发站外,一共就停了一次,但我竟然没发现,这人是从哪站上的车,是何时坐到我正对面的。
低调,近乎隐身般的低调。
如果不是他主动说话的话,搞不好,直到他下车,我都不会注意到这人的存在。
而听着这人说的内容,我也明白了,他绝对不是一般人。
起码他绝对不会是个普通农民工。
“咦,钱眼儿里看人,老弟挺幽默啊,嘿嘿。”
这农民工面带憨笑的说完后,我忽然也觉得,这样看人似乎不太礼貌,于是赶忙收起铜钱,冲他尴尬的笑了笑。
但还没等我把铜钱装进兜里,这人就说道:“哎,别急着收起来啊…”
说完,这人竟然相当自来熟的起身坐到我旁边,说道:“这么好的宝贝,俺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您能让俺再开开眼,仔细看看它不?”
这人说完,我有点犹豫的看向了章敦。
章敦冲我淡淡一笑,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那枚铜钱,说道:“你的东西,随你支配。”
听到章敦这么说,又看到这人面相如此憨厚,再想到自己刚才从钱眼里看人确实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