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二哥马上就会过来。瑶姐姐先将鞋袜穿上,若是着凉病了就更不好了。”
“少夫人,奴婢替您穿上吧。”
“少夫人先穿鞋袜吧。”
“是啊,是啊。奴婢们已去请二公子了。”
胡瑶充耳不闻,径直向房外跑去。
徐以云与侍女们急忙跟上。
慕天踏进东厢时,就见胡瑶长发披散,赤足从房中跑出。
他快步上前,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
怀中的人没有哭闹着问兄长的事,抓着他的衣襟,“二郎,我有话同你说。”
“好。”慕天抱着胡瑶向房中走去。
侍女们见是二公子,皆松了口气。
徐以云却是心下一惊。
慕二哥对瑶姐姐的行为举止有些过了。
“慕二哥,瑶姐姐我会照……”
慕天将胡瑶安置在床上,打断徐以云的话,“嫂嫂我会照顾。郡主还是去陪着江小公爷吧,他已多日未歇了。”
“可……”
徐以云还想说什么,就被慕天下了逐客令。
“出去。”
徐以云本就有些怕慕天,此刻更加不安的看向坐在床边的胡瑶。
胡瑶察觉到徐以云在看她,抬眸冲徐以云笑,“以云,我与二郎有话要说,先出去吧。”
徐以云点了点头,向房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来回头看慕天与胡瑶。
无论瑶姐姐还是慕二哥,两个人的反应都很奇怪。
一个知晓夫君战死,急火攻心咳血晕迷醒来后,知事情是真却不哭也不闹了。
另一个知晓兄长战死,反应淡漠甚至连棺椁,葬礼都不置办。
若非江明远,朱小侯爷等人帮忙,只怕渊哥哥连衣冠冢都没有。
看着房中沉默不语的两人,徐以云竟生出渊哥哥说不定还活着的错觉。
徐以云晃了晃头,踏出房门。
她要帮着料理好渊哥哥的丧事,还要陪在江明远身边。
徐以云背影消失在房门口时,胡瑶垂眸看蹲在眼前的慕天。
慕天接过侍女递来的巾帕替她擦足,“嫂嫂要与我说什么?”
“我要回南魏。”
“好。”
胡瑶没想到慕天应得如此痛快,甚至连她为何要回南魏都没问。
沉默良久,胡瑶问道:“陛下会让我回南魏吗?”
慕天笃定道:“会。”
“二郎会与我回南魏吗?”
“嫂嫂先回南魏,我过段时日就去。”
慕天放下手中巾帕,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荷包递给她。
荷包上金线绣的兽首,已被血染的看不出是什么。
胡瑶清瞳微微颤抖,手像是受炮烙似地收回。
她怔怔看向慕天,扯着苍白的唇问道:“二郎,夫君真的死了吗?”
慕天垂眸不答话。
房中传来侍女悄声的抽泣。
慕天的沉默与侍女的哭声,于胡瑶而言都是默认。
一股钻心的疼痛,在她四肢百骸弥漫,她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半晌,胡瑶睁眼接过荷包。
荷包里放着她送慕渊的抹额与慕渊的姓名牌。
胡瑶摩挲着被血染红的渊字轻声道:“二郎,夫君会回来的。”
慕天低喃细语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