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青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天。看着周围陌生的摆设,她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金雕玉琢的房间总是会让人小心翼翼。
吱呀,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位风仙道骨的神仙,虽然白了头发,面容却是年轻的。
荀青时自知身份低微,便乖乖行礼。
“这时间也不久啊,就不记得我了?”
这声音听着熟悉,再见着他一只暗淡的眼睛,有些将信将疑,“老……崇宁真君?”
“变年轻了,就不敢认了?”崇宁真君说着就将一个食盒放在了桌子上,“糕点,饿了吧。”
遇见了熟悉的人,荀青时的心里突然就轻松了起来,坐在桌子前,不客气地吃起了糕点。
“崇宁真君,这是你家吗,真是华丽。”
“这可不是我的,在玉京很少有人能住这么大的宫殿。这是云憩宫,是云慕的。”崇宁真君看着荀青时吃糕点的样子,也忍不住拿起一块,不过咬了一小口就放下了。也不好吃呀,她怎么吃得这么香。
“我现在在玉京?”对于荀青时来说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一睁眼就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事。“崇宁真君,我来这多久了?”
“昨天才来的,不过……”崇宁真君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本来想说:云慕回玉京从来都是悄无声息地直接到云憩宫的据点,这次怎么就“大摇大摆”地抱着荀青时穿过玉京的神街仙道了。
他仔细瞧了瞧荀青时的脸,难道这老树疙瘩发芽了??
“不过什么?”
“哦,你昨个来的时候是昏迷的,发生了什么事?”
荀青时将发生的事讲给崇宁听,然而此时正在苍生苦海的云慕却打了个喷嚏。
云慕运息而起,直奔苍生苦海的中心。
“你还是来了。”
一座高大的佛像立于云慕眼前,没有金身玉面,也没有望而生畏。只是一尊普普通通的石塑佛像,平静淡然。
“我来就是觉得您该给烛尘降道情劫历练历练。”
“还是个顽童。”
云慕没有再说话,佛像再一次发问:“既然来了,便问吧。”
云慕没有了说笑的语气,正语道:“我想问荀青时。”
“问何事?”
“为何她会出现在我身边。”云慕突然想起了荀青时的笑脸,又问道:“她的结局又会怎样?”
“万物有灵,相生相惜,无怨念不可解,无善缘不可结。”佛像就是普通的佛像,没有表情,却又在她的眼中看到万千悲悯。
“一切的回答在你不在我,回去吧!”
云慕听了菩萨的话便离开了。
“人间如隙,时光如驹,终有人愿意穿过万千尘埃去渡你。”
菩萨的这句话,云慕终是没有听见。
话落,佛像消失了,一切又变成了普通的海水,望而无边,探不见底。
云慕飞越江河,跨过山海,终于决定直面心中的这份悸动。
缘起缘落,但求无悔。
这边荀青时再吃完糕点后,也在崇宁真君的首肯下出了门。
玉京的仙人装扮不同,他们不似外边的仙人可以随性而为。不论男女,都将发髻梳的极为平整,没有一丝杂发,以显示他们的规矩和威严。
男人多配以玉冠或是发簪,女人的发饰就多样了些,但大抵是一些珠翠鲜花。
再看荀青时,这一身穿着在凡间是得体的,如今走在了玉京的神街上,格格不入另说,好多仙家都投来不屑的目光,好像生怕跟自己沾染上一点关系。
人怕穷亲戚,神仙也怕。
令荀青时感到意外的是,玉京有很多地方是与凡间相似的,比如“说书”。
不过这种“说书”更像是情景再现,说书人身侧立了一面巨大铜镜,可以根据说书人的话语变幻不同的场景画面。
人生苦短,但是神仙的命数自然不同,长长的岁月里,这也不失为一种消遣。
荀青时瞧着热闹,便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
“满道真人,今天又有什么故事啊?”在场的仙人有些坐不住了。
“嘿嘿,各位今个算是来对了,咱们今天就说说云慕神君。”
“大胆,云慕神君都敢拿来说故事?”一个身着华丽的女仙站起来怒斥。
“难不成你以为我在这里诓各位,仙子不想听离开便是。”满道真人神色如常,“各位,今天我们就来说说云慕神君与昨个抱回来的小女娘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