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汉霆说完,还点点头,似乎在肯定自己的说法。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陈文很是赞同陆从南的说法。
“但是,老弟呀!有一点他说得对!”
“哪一点?”陈文的神情转疑惑。
“你应该向田祖光组长道歉!”
陆从南说完这一句,被陈文用愕然的目光看着,他则坦然的回视陈文。
二人沉默了那么一会儿,陈文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走!
“哎,哎,陈老弟,你别生气!你听我说啊!还记得我在车上给你讲得故事吗?过刚易折,善柔者不败啊!”
狗屁!一个两个像串通好了似的,一个劲儿的叫我向那田胖子道歉,凭什么?事情就一定如你们所说吗?我偏不信邪!
“陈文!你能不能停下来听我说完?你还年轻,年少气盛也是有的,但这不是你得寸进尺的理由啊!”
陆从南追着陈文,这些话几乎是在他耳边喊出来的。
“我得寸进尺,我得寸进尺?”陈文也气得不轻,点着自己的胸口连连反问。“好,我倒要听你掰扯掰扯,我怎么个得寸进尺法了?”
“你真的没有意识到吗?从你到上海调查‘顾案’开始,你的方向就错了。‘顾案’之中,不管是统计局还是密查组皆有损伤,共党参与其中痕迹那么明显,你放着不查,借着陈局长赋予你的权利,一力往密查组的头上找错误,你的心思还不明显吗?
如果不是田组长爱惜人才,不愿意党国损失你这样的一员干将,他反手一个‘通共’的罪名给你告上去,你还有好日子过?到时候,你的陈局长,是会把你交出去审查,再推另一个人来上海,还是拼了自己的老命来力保你?”
陈文沉默了,通共是重罪,只要沾到就没有不伤筋动骨的。陆从南的话或许有夸大,可这次自己行事有些莽撞也是事实。田祖光之前也提到过,没有揪着自己小辫子不放也是事实。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党国之内并不尽是些贪污成风、争权夺利、卖官鬻爵之辈,还有像田祖光这样爱惜后辈的好人?
看着陈文陷入沉思,陆从南像个爱护学生的好师长一样,拍着他的肩膀,谆谆善诱道,“阿文呐!向田组长道歉吧?事情并不只有钻牛角尖钻到死这一种解法,等你和田组长都静下心来,坐到一起,再加上李长顺那个老狐狸,咱们四个人还抵不过三个臭皮匠吗?”
陈文脑子彻底乱了,一个李长顺说自己的方向错了,陆从南也这么说,难道自己真错了?
可他在统计局这么多年,一直就是这样往上爬的呀?想要自己站得高,就必须把对手踩在脚下。
可话又说回来,田祖光并不是竞争对手啊?是自己首先把他放到对立面的。这么算起来,那就是自己错了啊!
陈文的心也乱了,他把这些情绪归咎于陆从南对自己的影响。瞧,他现在还离自己这么近呢?他都能闻见他身上那股子烟味儿!
陈文用力甩脱陆从南的包围圈,走到一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抱着脑袋头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