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剑心神情平淡，见怪不怪。

他明白，对于这些人来说，楚神河昔日为人族带领的荣耀他们没有享受到。

但楚神河给人族带来的灾难，却真切的发生在他们身上。

他们恨他，是人之常情。

几位太虚强者还在议论，就在此时，几滴酒水洒过，几人当场被重创。

东方子羽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几人身后，脸色阴沉。

他的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压得几人喘不过气来。

其中一人面色惨白，连忙开口询问：“前辈，不知我们哪里得罪了您？”

东方子羽冷漠的看着他们，让他们感觉自己坠入了地狱。

“谁给你们的胆量敢诋毁楚神河的？”

东方子羽的眼神中充满杀意，好像下一秒就会将几人吞噬。

他们吓得瑟瑟发抖，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

东方子羽的语气依旧冷冽：“你们知道当年人族的处境吗？”

几人摇头，那段岁月太久远，几乎被人遗忘。

木月尘也竖起耳朵倾听，她也好奇，当年人族的地位究竟是什么样的。

东方子羽的思绪越过十万年。

“那时人族无比弱小，被万族当成畜生驯养，一界又一界的收割，做成各种各样的肉食，摆放在万族的餐桌上，根本不会给你们成长到太虚境界的机会，只要有人达到神游，万族都会感受到危机，直接连人带小世界一同血洗一遍。”

“当年楚尘河为了人族，血战万族，一生都在战，凭借一己之力，为人族开辟了如今庞大的疆域，让人族不再是万族的奴仆与血食，如今你们还能躲在这种小世界安宁度过一生，都是他的功劳，你们有什么资格骂他？”

他的声音越发寒冷。

“现在还能让你们成长到太虚境界，你们就该好好感谢楚神河了！”

木月尘和那几位太虚强者都愣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这是楚神河打下这片疆域之前人族的地位吗？

他们完全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人间炼狱。

虽然现在依旧惨淡，但他们不得不承认，太虚之下，几乎还是安全的。

人们大都可以安度余生，不必担忧哪天突然暴毙。

木月尘叹息一声，她怎么也想象不到，在那种绝望的世界中，楚神河是怎样打出如今庞大的疆域来的。

那几位太虚强者脸色通红，不知是羞愧还是气愤。

东方子羽面色冰冷，对几位太虚强者道：“滚吧，你们没有资格待在这个小世界，免得玷污了这里的清净。”

看着东方子羽饱含杀意的眼神，几位太虚强者不敢逗留，纷纷朝着世界之外飞去。

心中有些后悔，怎么就遇到这种强者了？

早知道就不贪图嘴快了，这下好了，离开了这片小世界，又要被满世界追杀。

东方子羽平淡的看了一眼叶剑心四人，没有理会，转身离去。

他似乎也不想打破这座城的宁静。

或许，凡间对他而言，已经是最后的仁慈。

木月尘看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这家伙竟然会维护楚前辈？”

陆缥缈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他还是舍不下那份兄弟情。”

陆缥缈手中，古殇神将的青色长戟出现在手中。

“倘若他真的能够抛下那份兄弟情，当年也不会留下这份传承。”

木月尘看着那青色长戟，陷入了沉默。

她发现，自己看不懂东方子羽。

长戟散发着清幽的光芒，似在叹息，又像哭泣。

叶剑心淡淡一笑：“何必看懂，他活不了。”

木月尘也不去纠结，老祖说得对，坐下这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东方子羽必须死。

周无妄望着东方子羽的背景，又看了一眼叶剑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

叶剑心微微摇头，表示一切顺其自然，无需强求。

周无妄最后还是重重叹息了一声。

东方子羽走到客栈门口处，突然停了下来。

身前，一位面具黑袍人迎面走来。

二人都停住了脚步，对视着彼此。

门前人来人往，穿过二人的身边，来去匆匆，无人在意这一幕。

二人身边的气氛变得紧张，有几分肃杀之气。

这肃杀之气下，又宛如久别重逢的故人，充满感叹。

东方子羽上下打量了面具黑袍人两眼，似乎想要看穿他面具之下的面貌。

但面具是特殊的法器，即使乾坤强者，也无法看穿。

东方子羽眼中，多了几分有趣之色。

或许是因为这神河星域，又多了一位轮回强者，让他充满了兴致。

不过，这位看起来已经很老了，虽然体内气血充足，但那股迟暮之气无法掩盖。

他似乎猜到了来人暗剑首领的身份，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我在神河星等你们！”

东方子羽嘴角带着笑意，朝着界外飞去。

面具黑袍人看着东方子羽离开的发现，久久没有将目光移开。

不知过了多久，面具黑袍人收回目光，眼中只剩下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