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只仿佛瞬间戏精附体一般,
倏而摇身一变,便全然换了一副模样……
紧接着,只如同病弱西子似的,
捧着心,蹙着眉,一副对其失望至极、摇摇欲坠的模样,
就此,颤抖着身子,
满眼悲切,眼眶通红,甚是痛心地咬牙开口道:
“师兄!我可真是看错了你……”
叶亦箐:“???”
嗯?
等等,这是什么走向?
不是说好的情哥哥吗?
怎么又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什么师兄?
……
而这方,
叶亦箐正一脸懵逼,看不懂这最新剧情走向之际,
那一方,
就在姜瑟话语落下的一瞬间,
身旁的陌瑾便倏而身形一僵,连带着脸色都瞬间淡了几分,
随即,只眼神如电地,骤然抬眼朝着对面的叶亦箐望去,似是想看清小姑娘的师兄究竟是何模样……
叶亦箐:“!!!”
干什么?干什么!
这人怎么突然这么看着她?这一下子,突然觉得背后有点毛毛的是怎么回事……
但,为了避免穿帮,
此时此刻的姜瑟,面对众人各异的神情,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觉的模样,
就此,继续捂着心口,
甚是痛心哀伤地,把戏给唱下去——
“师兄,你可还记得我爹临死前,你跪在他床前所说的话!”
“你说,你日后定会奋发向上,好好修炼!说会承担起应承担的责任,会扛起一片天来!”
“甚至于,还信誓旦旦、情真意切地立下誓言!”
“答应我爹,说要一辈子好好照顾于我,不会让我受委屈,不会让我受欺负!”
“结果到头来呢!”
“你说你要出去历练,我信了……”
“可事实上呢,却是如此的不思进取、自甘堕落!”
“所谓的在外历练,到头来,竟是终日在外游手好闲、斗鸡走马、四处闲晃!”
“甚至于,还跑来这儿抢诗诗姑娘的绣球!”
“师兄啊师兄,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
说罢,
还未待那叶亦箐,从这一番甚是戏精、胡编乱造的狂轰滥炸里回过神来,
不懂自己原本好端端的深情人设,
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沦落成了一个不思进取、游手好闲,还辜负誓言、斗鸡走马的彻头彻尾渣男人设之际,
便见那一黑芝麻馅儿的白嫩小姑娘,
而今,已是愤愤一甩袖,
就此,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后,
便怒气冲冲地,一把拽过她身旁之人的衣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人群……
而此时此刻,
虽然懵逼归懵逼,呆滞归呆滞,
但事到如今,叶亦箐再怎么满腹的吐槽欲,
也只能就着那一黑芝麻馅儿小姑娘的胡编乱造,继续硬着头皮、甚是戏精地,把这一出大戏给接着唱下去……
……
于是乎,
就在那一黑芝麻馅儿的小姑娘,话音才刚刚落下,就此甩袖离开的一瞬间,
身为当之无愧的“最佳戏精获得者”,
此番,叶亦箐只瞬间便酝酿好了情绪,
就此,甚是戏精地瞪大了眼,抬手紧攥着胸口衣襟,
满眼痛苦、一脸深情地,痴痴望着姜瑟离开的背影,
将一个面对心上人对其失望,而痛苦难当、悔恨万分的深情师兄人设,刻画的是入木三分……
只一个眨眼间,
她便顿时红了眼眶,挤出几滴甚是戏精的眼泪来,
就此,
只一面面色苍白、指尖发颤地抬手紧攥着胸口衣襟,朝着姜瑟转身离去的方向,急急唤道一句“师妹!”,
一面看似随意,实则已然观察计划了许久,
忙不迭地将手中烫手的绣球,往身旁一直眼神灼热、紧盯着她手上绣球不放的一穿着华贵的小公子怀里快速一塞,
紧接着,
便忙不迭地脚底抹油,
看似急切痛苦,实则如释重负、欢欣雀跃地,
一面急声唤道“师妹,你且听我解释!”,一面飞快朝着人群之外奔去……
……
而此番,
被姜瑟拽着衣袖,一道从人群中挤出,就此,沿着河岸边往瑶琼阁方向走去之际,
此时此刻,
陌瑾不禁略有几分怔愣失神地,抬步跟在小姑娘的身后,
望着小姑娘垂落身后、随风轻轻摇曳的如墨青丝墨发,
忍不住反复回想起,方才小姑娘所说之言——
脑海里回荡着的,
皆是小姑娘方才无意道出的那一句“一辈子照顾”,
以及,
漫天花雨之下,小姑娘梦中呢喃道出的那一句“师兄”……
所以,
他们之间,竟还曾有过一辈子的许诺吗?
此刻,
陌瑾不由眼神微颤,暗自攥紧了手心……
而且,听那人之言,
小姑娘与她师兄之间,似是互有情意,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而未相互道明。
可现如今,
那人毫不掩饰地道出了自己的心意,
那……
在知晓她师兄心意之后,
姜姑娘她,是否会,就此,去往她师兄身边?
如她师兄所许诺的一般,一生相伴?
是否会,就此离开?
……
思及至此,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微闪了闪眸,
弧度精致的薄唇紧紧抿着,藏着袖中的指尖已然攥的隐隐发白,几乎用尽了所有气力,方才勉强掩饰住内心的痛意,
良久,方才缓缓垂下鸦青长睫,悄然掩去眸中的黯色,
就此,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轻声开口问道:
“方才那是,姜姑娘的师兄?”
“害,非也非也……”
“我师兄可没这么戏精。”
然则,闻此,
姜瑟倒是未曾注意到,这一句听似无意的问话中的深藏情绪,
她只眉眼弯弯、笑意粲然地转过身来,
回想起方才那位仁兄的戏精模样,以及自己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那位仁兄的深情人设给瞬间毁于一旦的骚操作,
便顿时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开口道,
“我师兄那人呐,可正经的很,”
“若是让他正儿八经的撒个谎,只怕都不会,又岂有方才那位仁兄这般戏精……”
“害,方才之事,不过是受人之托,与之演了场戏而已。”
方,方才那人,
竟并非小姑娘的师兄吗?
如此,
是不是意味着,小姑娘暂时还不会离开?
……
闻得于此,
陌瑾不由眸光一动,倏而抬起眼来,
一时间,
只觉着这周围黯色沉沉的夜晚,都仿佛瞬间明亮了许多……
不过,话说回来,
这“演了场戏而已”,乃是何意?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