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定了亲就行了?
姜瑟眨了眨眼,
短短时间里,听到方伯噼里啪啦、毫不停歇的这么一大段话下来,忽然觉得——
欸?
似乎,
好像,是这么个理吼~
对啊!
要是陌瑾已经定了亲,有了未婚妻的话,便肯定不可能再去娶什么云小姐了呀!
那这样的话,
这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思及至此,
姜瑟心头一转,正想要开口问“那陌瑾定亲了没?可有未婚妻?”之际,
却见那方伯已是先她一步开口了,
好像费尽心思说了半天,就等着她这么想一般,
就此,努力藏好内心的喜悦,掩住嘴角止不住上扬的弧度,
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道:
“唉……”
“只可惜,咱们家公子,这么多年来,就连同女子多说两句话都是不曾,又哪里来的什么未婚妻?”
“哎,事态紧急,”
“现如今这一下子,又能去哪里找到合适的人,来冒充一下咱家公子的未婚妻呢?”
……
闻得于此,
姜瑟脑子里,不由顿时灵光一现……
完全被带偏了的思绪,
此刻,可谓分外灵光地,“咯噔”一声,便倏而搭上了另外一条不太对劲的线路,
然而,
当事人自己,却还浑然未觉,
还觉着这般法子,
似乎,颇为可行,甚是有理……
诶?可不是!
只要找个人来冒充一下陌瑾的未婚妻,在那什么云州城主那儿,演一场戏以蒙骗过关,
自然,就不用再纠结忧虑此事啦!
而至于这人选嘛……
姜瑟抿了抿唇,忍不住蹙眉思索起来——
说起来,
陌瑾这身边,貌似,还真没什么姑娘家……
想她之前,也曾在陌府里待了一段时日,结果,就没见过他同别的姑娘家多说过两句话,
顶多,也就和自己,说的多了些……
等等!
自己!!!
……
一时间,
姜瑟顿了顿,忽然福至心灵,眼神一亮——
对哦!
还有什么好纠结的?
她自己不就是个姑娘家吗?
既然如此,她去冒充一下陌瑾未婚妻不就好了?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她都戏精了近万年了,上辈子,成天在自家师尊师兄面前插科打诨、戏精上身的,
故而,要演这么一出戏,
完全就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啊!
到时候,只要让陌瑾稍微地配合自己一下,
这问题,不就轻轻松松的解决了么?
……
想明白这一茬后,
姜瑟不由顿时放心了,
只觉得天也蓝了,树也绿了,花也香了,就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啊!
世间如此美好啊!
又哪有什么烦恼呢?
于是乎,
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的姜瑟,此刻,不由悄然舒展了眉眼,朝着方伯开口问道:
“对了,方伯,”
“既然陌瑾他不在正院,那是去哪儿了啊?”
而话一问出口,
不知为何,
姜瑟忽然觉着,
方伯望向她的眼神,竟骤然变得有几分意味深长、欲言又止起来,
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好说出口一般,
隐隐还透出几分撞见当事人的尴尬……
而此番,
像是过了许久,
实则,不过短短一瞬,
方伯终于是偏过头去,避开了她惑然疑问的视线,
于抬手掩嘴轻咳了两声后,便不太自然地开口回答道:
“额,这个公子啊……”
“此刻,应当是在疏影轩吧……”
……
嗯?
疏影轩?
这地方,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欸?等等!
这不是,她上次在陌府住的院子吗?
陌瑾去那儿干嘛?
不过,虽然心里有些疑惑,
姜瑟此番倒也没多想,只朝着方伯告了声谢之后,便抬步朝着疏影轩而去……
由于疏影轩离正院并不算太远,
故而,不过走了一会儿工夫,姜瑟便已到了疏影轩门口。
话说回来,
由于那秦云晏第一时间,便兴冲冲地找到了他爹,告知了他爹姜姑娘回来之事,
本想着,还要再跑过去告诉自家公子的……
结果,万万没想到,
眼看着他才刚刚迈开步子,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
他便被自家爹毫不留情地扯着后领子,
硬生生地给提溜了回来……
不仅如此,
他爹还可谓是十分恨铁不成钢地,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就此,拧着眉头,十分嫌弃地开口道:
“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这种时候,你还跑过去打扰做什么!你是嫌自己还不够碍眼吗?”
于是乎,就这样,
秦云晏被他爹给硬生生地扣了下来,没能及时跑过去,
将“姜姑娘回来了!”这样的大事,告知给自家公子……
故而,
此时此刻的陌瑾,还尚且什么都不知晓……
……
到了门口,发觉院门未关,
姜瑟一时也没想太多,直接便抬脚进了院中。
而此刻,一跨进院中,
姜瑟所一眼望见的,便是正坐在院落左侧藤椅之上的人……
天光云影下,
那人墨发披肩,以玉簪轻挽,
如丹青水墨一般,静静垂落身侧……
有细碎阳光,透过身后斑驳的竹影洒下,
光影浮动间,
似有碎金跃动在睫羽眉梢之间,
愈发衬得那人肤色莹白如玉,眸若星辰墨玉……
半张精致绝伦、完美无暇的侧脸,而今,笼在疏漏碎光下,
如浮冰碎雪,似珠玉月辉,
整个人都好似笼着一层淡淡的浅金色光晕般,
恍若神明,惊心动魄,
亦如碧落云端之上,那清冷高绝、不染尘埃的谪仙一般,
姿容绝世,高不可攀。
一时间,
让姜瑟忍不住动作一顿,连心跳都悄然漏了一拍……
……
而此时此刻,
那人莹白修长、如玉雕般的手,则正搁在石桌上,虚虚握着一浅碧釉色茶盏,
看着好似是在品茶,
可实则,却已经许久都未曾动作过了……
因为——
此时此刻,
那清澈透亮的茶水之上,竟还悠悠漂浮着一片碧绿竹叶……
也不知是何时被风吹落而下,恰好落在这茶盏之中的,
现如今,
在这碎金日色之下,愈发显得分明彰然。
但而今,那人却是眼睫微敛,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只静静望着院中景致,望着不远处那半开半掩的雕花窗台,竟是丝毫未曾发觉那茶水之上的变化……
嗯?
陌瑾这是在想什么?
怎生,竟想的这般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