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济南历下区荣富饭店门口,一辆踏板式摩托停了下来,斜挎小背包的骑车人把车架了起来。头盔一摘,冷三拨通了电话,“大义啊。”
“哎,三哥。”
“大义,三哥心情不错,想请你喝酒,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来荣富饭店。”
侯义一听,“哎呀,三哥,怎么突然间想找我喝酒了呢?”
“想你了,就找你吃个饭,方便吗?”
“方便。”
冷三说:“那你过来,没有外人,我俩喝点,我有点好事,跟你分享。”
“行。那你等我吧,我这就过去。”
“好嘞,大义,我等你。”挂了电话,冷三拔下摩托车钥匙走进饭店,选好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以便能看到自己的摩托车。
侯义这时候已经站起来了,穿着打扮和出行已经尽显大哥风范。二十分钟左右,侯义开着虎头奔过来了,一挥手,“三哥!”
冷三一看,”哎,大义,眼镜呢?“
侯义说:“你不是不让我带人吗?我一个人过来的。”
“哦,你坐,吃什么?”
侯义说:“我随便什么都行。三哥,你怎么了?”
冷三一摆手,“你等一会儿。等酒菜上来,我跟你说。”冷三点了几个菜,又结老板说:“给我再加个火锅。我跟我哥们好好喝点,来一瓶五粮液。”
“不是,三哥,咱我俩喝鸡毛五粮液啊!”
“哎呀,听我的,喝五粮液,先来一瓶,喝完再要。他家没有茅台。如果有茅台,我请你喝茅台了。”
酒菜上来,酒杯满上了。侯义问:“怎么了,遇到什么喜事了?”
“你等一会儿。来,干了这杯,我和你说。”
两人酒杯一碰,干杯了。冷三抹了一下嘴,“哎呦,我草,可把我高兴坏了。”
“怎么了?”
“哎,大义,你猜我白天去哪儿了?”
“你去哪儿了?”
“我去德州了。”
“去德州怎么的?”
“我骑摩托去的。我同学结婚,我去走来往了,花了五百块。”
“哎哟,我草!三哥,德州同学结婚,你骑摩托走来往,花了五百块,你也太抠了吧?”
冷三说:“我草,我花五百块不少了,我为何要走那么大来往呢?我结婚的时候,他才给五十。要是加代结婚,我花一万都可以。”
侯义哈哈一笑,“三哥,你真是那个。”
“你听我继续往下说。”
“行,你说呗。”
“我同学结婚,中午摆的酒席。人很多,我没几个认识的。中午吃完饭,我看到旁边有个赌局。”
“你怎么认识的?”
“哎呦,我看门口有放哨的,一看就像赌局。我就进去玩了。人不多,能有二三十人吧,在玩牌九。”
“然后呢,我赢了。”
“赢多少钱?”
冷三说:“我总共兜里揣了一万五去,最开始输了七千多。不怕你笑话,后来我上厕所去,我把内裤脱扔了,洗洗手和脸,再回来之后,哎呀,操,这就开始赢了。我俩哪里说哪里了。你别跟别人说。你三哥发了一笔财,赢了四十来万。”
侯义一听,“扔了一条内裤,赢了四十来万?”
“啊,我去玩的时候,里面二三十人,我赢完钱就剩十多个了。”
“哥,你行啊!”
“大义,你听我接着我。我不是赢了吗?赌局不让我走。”
“谁不让你走呀?”
冷三说:“赌局。里边有个叫老鬼的,说是德州的社会。跟我说不许走,晚上还有一个大局,让我晚上接着干。我一听,这他妈不是拿我小姐小孩吗?我也不是第一天混社会。我说我要走。六七个小子把我堵住了,不让我走,把我摩托车都推倒了,把手套都摔碎了一个。”
“然后呢?”
“什么然后呀?你三哥是谁呀?”
“不是,不让你走,你怎么走的?你钱没拿?”
冷三说:“什么我的钱沁来?我一分不差拿回来了。”
侯义一听,“你找人了,还是认识谁了?”
“我没找任何人,我也不认识人。”
“那你怎么回来的?”
冷三说:“我带炮去的。我走来往,我把炮放在我的摩托坐垫下的。不是不让我走嘛。我说行,大哥,我不走,我把摩托车扶起来。我趁他们不注意把炮拿了进去。进去之后,我先放了一炮,我说都别动,给我跪下。草,一声炮响,全都懵逼了。我把四十二万拿回来了。”
侯义问:“钱呢?”
“在我摩托车坐垫底下呢。四十二万一分不少。哎呦,我草,真是意外之财。来来来,接着喝。”
“哥,你可真行啊。不是,再遇到这样的事,你打个电话行不?你说你他妈要是让人家砍死怎么办?真遇到狠的选手,对面拿着五连发,你不吃亏呀?”
“不存在,放局的哪有狠人?来,咱俩接着喝,不行,完事,晚上我安排你去夜总会。”
酒逢知已千杯少,人逢喜事精神爽。侯义和冷三两个人从五点多喝到晚上八点多,喝了三瓶多五粮液。
两个人谁也没喝多,但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有的。两个人对周围失去了警觉。饭店门口,三个年轻人一直在盯着冷三和侯义。“是他吗?”
“就是他。”
“怎么办?”
“等一会儿,等大哥过来再说。”
这一切都是在冷三和侯的不知不觉中发生。
2
荣富饭店门口,一辆车虎头奔来了过来。三个年轻人跑了过去,车窗摇下。三个年轻人叫了一声,鬼哥。
被称作鬼哥的人问:“是他吗?”
“是他。先是看到他的摩托车了,我们进去看了眼。他正和朋友喝酒呢。”
“几个人?”
“两个人。”
老鬼说:“你们三个先盯着点。等二森和小龙来了再说。”
“哥,我们直接动手吧。还等什么呀?”
老鬼一听,“行,那去吧。有家伙吗?”
“我们......”
老鬼说:“我车后备箱有。你们拿上。”
三个年轻打开老鬼车的后备箱,拿了两把大砍和一把镗刀。老鬼手下小龙,二森带着五六十个人也到了。
老鬼一摆手,“你们进去吧,小龙在门口盯着点,别让他跑了。”
饭店里,冷三说:“大义,你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最舒服吗?就你这样的生活,我一点儿不羡慕。”
“何出此言?”
冷三说:“你的游戏厅是挺挣钱,但你压力大,操心的事多。你三哥,我就白天卖点肉,晚上四个菜,喝点小酒,感觉挺好。大义,在济南我就和你好,真的......”
老鬼的三个小兄弟把刀别在背后走了过来了,“大哥,大哥!”侯义抬头一看,不认识。冷三迷离着眼睛,转过身,“谁?”
大哥,“我问一下,是叫冷山吗?”
“怎么了?你是谁呀?我没看出来。”
“我,大哥你忘了啊?”
冷三一听,“我,我没看出来,你是谁?”
“大哥,你也真是的......”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手持镗刀的小子噗呲一刀扎在了冷三的肚子上,瞬间西瓜汁成股流了出来。冷三拼命握着刀柄,那小子使劲往里顶。侯义一看,站起身一把抓住那小子衣服往身边拽,另外一个小子挥起大砍,咔嚓一下砍在了侯义的小手臂上。侯义的手一下子无法用力了,把手缩了回来。第三个小子挥起大砍砍在了侯义的脑袋上,砍侯义手臂的那小子又挥刀朝着侯义的脸上砍去。侯义本能地抬手一挡,手筯断了。两个小子朝着冷三身接连砍了数下。冷三从椅子上滑到了桌肚下......
看着三个人的疯狂,饭店里的客人、服务员和经理没有人一个敢上前。隔着玻璃窗,外面的老鬼、二森和小龙看得清清楚楚。老鬼说:“这三外兄弟行呀。跟谁玩的?”
小龙一举手说:“哥,跟我玩的。”
老鬼说:“这三兄弟行,回去之后,一人给两万块钱。挺好的小孩。走,我们进去吧。”
三个人进入饭店,老鬼一摆手,“别砍了,别砍了。”
看到经理手里拿着电话,老鬼手一指,“哎,电话撂下,报阿sir啊?你们别多管闲事!我不是没有关系。我要是知道你们谁报了阿sir,我就砍他。都他妈蹲下。”
所有人都蹲下了。老鬼一摆手,指着冷三说,“把他拽起来。”
冷三手捂着肚子,被薅了出来。老鬼说:“冷三,你他妈胆子不小啊,敢到我局上去诈局啊?来,把他的手剁了。”
冷三一听,“大哥,我错了。”
老鬼说:“你不是有炮吗?你炮在哪儿呢?让我看看。是那个吗?拿来我看看。”小个小子过去把冷三放在桌的小背包递给了老鬼。老鬼拿过来看了看,“来呀,你打我呀!”
侯义躺在地上求情道:“大哥,我求求你了,他不懂事。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求求你,他不敢了,我们都不敢了,求求你别剁他的手。我把门口的虎头奔给你,行不行?车钥匙在我兜里。大哥,你自己掏一下。我求求你了,我哥们儿不懂事。”
老鬼朝着门口看了一眼,真有一辆虎头奔。老鬼说:“冷三,你给我长个记性。今天不剁你手,完全是因为这辆车。这辆车换你手了。你要是再敢进德州,我就砍死你。小龙,把他车钥匙掏出来、”
小龙把侯义的车钥匙掏了出来。老鬼一挥手,“走!你不是打电话吗?打120,别让他们上路了。”
来到饭店门口,从冷三的摩托车里把四十二万拎到手以后中,一帮人往德州去了。
侯义手筋被砍断了,冷三躺在地上脸钯煞白。饭店经理跑了过来,说:“哥们儿,没事吧?120马上就来,你们等会。”
恶人先告状。在往德州回的路上,老鬼拨通了电话,“你好,我报阿sir。一个叫冷三的,下午在我公司抢劫。现在因为和人打架,受伤去医院了。你们过去查一查吧。”
小龙一听,“哥,这么做是不是狠了点?”
“你是不是想说我混蛋?”
“那我不能说。”
老鬼说:“对待冷三这种人不能手软,得往死弄,让他长个教训。”
冷三和侯义被120抬着上120。冷三和侯义都昏迷了。
经过六个小时的抢救,冷三肚子上的伤口缝合了,脱离了生命危险。侯义也从手术室出来了。
接报后,历下分公司的副队长吴东带着七八个阿sir也到医院了。吴东一看,“哎呀,这不义哥吗?怎么搞的?”
饭店经理说:“我也不知道,他和冷三在饭店吃饭,进来几个小子,一句话没说,劈头盖脸一顿砍。后来我看还来了不少人,手里拿着五连发。”
吴东朝着带来的阿sir一摆手,“先回去吧。这两人我认识,侯义是我哥,冷三也是我好哥们,他俩不可能抢劫。”
阿sir转身走了,吴东拨通电话,“喂,眼睛。”
“哎,吴哥。”
吴东说:“你赶紧来医院,义哥出事了,伤势挺严重。冷三哥也受伤了,你和三哥家里也说一声。”
3
眼镜领着十多个兄弟,三嫂和冷三的父母也到医院了。看着冷三,侯义的样子,所有人都心急如焚。
吴东安慰两位老人,“叔,婶,我问大夫了,说问题不大,但是需要养一阵。”
“怎么搞的?我儿子什么坏事也不做,就卖点猪肉,为什么这么砍他呀?”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也在调查。等冷三、侯义醒过来再问问。”
吴东一直守在医院。侯义醒过来了。吴东和小眼镜进入病房,两人叫了声,义哥
躺在病床上的侯义说:“哎,兄弟。”挣扎着想坐起来。
吴东摁着侯义,“哎,义哥,别动,你躺着,怎么回事?你和我说说。”
“别提了,我也不认识这帮人,下手太重了。我的手,大夫怎么说的?”
“没说。义哥,安心养伤吧。”
侯义说:“我知道,我的手筋是不是断了?”
吴东点了点头,“大夫说能恢复,只是可能不会有以前那么灵活了。”
“行,我问题不大,冷三呢?”
“冷三在隔壁屋。也脱离生命危险了。”
侯义一听,“吴东,义哥求你个事。”
“哥,你说。”
“你帮我好好查一查,看看是什么人。我不用你帮我抓人。我知道是德州的老鬼,具体等三哥醒了再问问。”
吴东说:“义哥,你放心。”侯义又陷入了昏迷。
冷三醒过来了,父母和三嫂抢着进去。结果吴东先进去了。冷三的第一句话是,“哎哟,我草他马,这把我扎的。”
“三哥,你看这事需要我们怎么处理?要不要我们抓他呀?”
冷三一摆手,“不用。哎呀,我草!我那个炮呢?”
“没看着炮啊,护士也没跟我说,大夫也没说,饭店也没说。”
冷三一听,“那完了,炮丢了。”
“三哥,我也不是说你,你都拿炮去了,怎么会吃这亏呀?”
“我压根没有时间反应。但凡他给我十秒钟时间,你看我让那三个小bz成为我的炮灰呢!”
吴东问:“那你看现在怎么办?用不用我帮你调查?”
“不用,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一会儿给我哥去个电话,我让代哥来,不麻烦你了。这种事,你们处理也费劲。如果那边有点关系,你也不好弄。”
吴东一听,“三哥,我一点心意吧,我也没有太多,我给你五千块钱,我一会儿上侯义那边,也给他五千。”说完,吴东掏出五千块钱,放在了床头柜上。
冷三一看,“我不要。”
“哎,三哥,一点心意。你好好养伤,早日康复吧。有时间,我再过来看看你。”
“东,你看你这......”
吴东一抱拳,“我走了。嫂子,叔,婶,我回去了,有什么需要我的,打个电话。”说完,吴东走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三嫂往床边一坐,眼睛看着冷三。冷三问:“看我干什么呀?”
“软蛋!”
冷三一听,“怎么软蛋了?你是没看着......”
“冷三,我要是在那,我就用你的炮轰他。”
冷三一挥手,“别吹牛逼了。”
“怎么的?一点男人的气势都没有。真不是我他妈瞧不起你,你真是一个软蛋。”
冷三也懒得理会三嫂的抱怨,说:“你赶紧给代哥打个电话,你叫我哥赶紧过来。”
“我怎么说呀?”
“你就说呗。你说说冷三被人砍了,现在生死不明,让他赶紧过来。爹,妈,你们坐。”
老冷叭了两口旱烟,“怎么样啊?”
不知道是被三嫂气得,还是因为劣质烟草味呛的,冷三咳了起来。冷三的妈妈一看,“你他妈出去抽去。三儿这样,你能在这里抽烟啊?你忍一会儿不行吗?出去抽去。”老爷子夹着旱烟出去了。
冷三的老婆把电话打给了加代。“喂,是代哥吗?”
“哎,我是。你是谁呀?”
“代哥,我是冷三的媳妇。”
“哎呀,弟妹呀,你好你好。”
“你好,代哥,你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说。”
“哥,冷三被人扎进医院了,现在生死未卜。”
加代一听,“被谁扎了?”
“不知道。冷三现在在医院呢。你赶紧过来看看吧。我怕来晚了,你见不上最后一面了。侯义也受伤,进医院了。”
“好好,我马上过去。”放下电话,加代把电话打给了王瑞,“小瑞,你赶紧上我家接我去济南。快点快点快点。”
加代把电话打给马三、郭帅和丁健,三人都没接电话。加代把电话打给了鬼螃蟹,鬼螃蟹的电话接通了。加代说:“英哥,你帮我连系马三、丁健、郭帅他们几个,我打电话没人接。可能又死出去喝酒了。我马上去济南,冷三出事了?”
鬼线螃蟹一听,“冷三怎么了?”
“不知道,他媳妇打电话过来的,说现在在医院,快要死了。你把他们几个联系上以后,赶紧去济南。”
“我草,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代弟,你也别着急,路上注意安全。”
“好了好了好了。英哥,你赶紧打电话。”加代挂了电话。
王瑞把车开到了加代家楼下。上了车,加代问:“马三呢?我打电话没人接。”
“不知道。白天我打电话也没人接。”
“丁健呢?”
“也没看着。”
加代一听,“我俩先走,快点快点。我让鬼螃蟹联系他们了。”
真是奇怪,马三和丁健两个人去哪里了呢?
4
加代坐在四个六的的劳斯莱斯里。王瑞风驰电掣往济南赶去。
济南历下医院里,眼镜带着兄弟陪着侯义,冷三的父母和老婆陪着冷三。
三嫂说:“爹,妈,你们回去吧,我一个在这边就行了。妈,你回去照应一下饭店那边。爹,你把二哥照顾好。”听着儿媳这么一说,老两口也就回去了。
四个六的劳斯莱斯在路上急驰。鬼螃蟹把电话打了过来,“代弟,我联系到了马三,喝酒喝胃出血了。”
加代一听,“喝胃出血了?现在在哪儿?”
“在医院。丁健和郭帅没什么问题,我把孟军、老金、老钟和老柴叫上了,现在已往济南去了。让小瘪子去陪马三了。丁健和郭帅他们能过来。”
“好了,那我知道了。”
“你别着急,到哪了?”
“还得几个小时。”
鬼螃蟹说:“我们也快。”
第二天上午十点,加代来到上医院,看到了冷三的老婆,打了招呼。加代问:“冷三呢?”
“在病房呢。”
“醒没醒?”
“醒了,早上喂了一点水,不能吃东西,肚子不行。”
“我进去看看。”加代推开病房门,就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什么声音?”
“肠子塞进去之后憋气了,刚通气。”
加代说:“我以为是什么东西冒泡呢。”
“冷三,冷三!”媳妇把冷三叫醒了。
冷三睁眼一看,叫了一声,哥。
加代说:“怎么样?”
“别提了,太难受了。”
加代说:“我看侯义还睡着呢。”
冷三说:“大义义比我重,让人砍了七八刀。而且他体格没我好,我他妈半片猪,一只手就能甩上肩。”
“不是,你是得罪谁了?”
“我不是得罪谁了。我去德州赌钱,那边局挺黑,我赢钱不让我走。我拿炮吓唬他们,才把钱要回来。晚上他们过来把我和侯义堵在饭店里了,把我们一顿砍。侯义手筯可能被砍断了。”
“我听说了。谁把你们堵在饭店了?”
“老鬼。”
“放局的吗?”
冷三说:“对,就在德城区一个叫新什么的酒店对面,有个三层楼的门面房,里面能有1000多平,在里面放局。门口全是黑布。”
“领头的就叫老鬼?”
“对,老鬼。”
“行,我陪你待一会。等人到了,我过去找他。冷三,你真也是的,身边不是有炮吗?有炮怎么能吃这亏呢?”
冷三说:“没来得及拿出来,我要是拿出来,他们就是炮灰了。”
加代问:“吴东来没来?”
“来了,给了5000块钱。”
“那还行,挺讲究。我听弟妹说把侯义车被抢走了?”
冷三说:“没有侯义那车,我就完了,老鬼就要把我手剁了。”
加代问:“你认识王铁流吗?”
冷三一听,“代哥,我说实话呀,尽量别找他。”
“怎么呢?”
“王铁流可能和老鬼关系不错,他俩可能是好朋友。”
“哦,行,那就好办了。我直接找他。他们多少人?”
“人不多。他一个放局的能有多少人呢?我那天去拿炮去,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个人。没有什么实力。”
加代一听,“行,那我下午就去,争取晚上赶回来。”
“行,哥,给你添麻烦了。”
加代问:“想要多少钱呢?”
“越多越好呗。他抢走我四十二万呢。”
加代说:“我帮给你要......反正我看着要吧。他要是有的话,我就多要一点。”
加代在冷三的病房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给冷三喂了一点粥,又去侯义的病房和侯义聊了一会儿。侯义故作轻松,说:“哥,没事儿。我这胳膊恢复恢复,一点问题没有。”
加代看到侯义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侯义说:“哥,我这回不能跟你去了。我让眼镜陪你去。”
加代一摆手,“不不不,谁也不用。丁健他们一会儿就到了。我听冷三说是放局的,也就十多个人。我带人过去一顿五连子,把钱要回来。把老鬼的手筯和脚筯全挑断,给你报仇。”
侯义哈哈一笑,“哥,说实话,你一来,我心里就觉得有底。”
加代说:“这都不重要,我一会儿肯定过去。侯义,我问你一点事。你现在受伤住院,济南有多少哥们来看你了?”
“没有啊。”
加代一听,“一个都没有吗?”
侯义说:“我也没告诉他们。”
“如果你告诉他们,能有多少人来看你?”
“那得来很多了。”
加代说:“我指的是社会。”
“那不会太多。”
加代问:“能超过五个吗?”
侯义失落地说:“费劲。”
加代说:“侯义,你现在有名,有钱了。这次伤好以后,要开始为人了。不要像以前那样了,以前是为了闯出名号。”
“噢,记住了。”
加代说:“我告诉你,昨天晚上这事就很有可能,我只是猜测,我没说一定,是济南本地人给你泄密了,告诉人家你在哪里。要不然怎么就能找那么准呢?济南不大,但是也至于说半天就能精准找到你吧?”
侯义一听,点了点头,“是!”
“这回心里要有点数了,要开始为人了。”
“噢。”
加代说:“我看外边不少兄弟,来了十多个。对待投奔过来的小孩也一样,要挑一挑选一选。知道吗?”
“明白明白。”
“行了。”加代在医院一直待到下午三点多钟。丁健、鬼螃蟹、孟军、郭帅、老金、老钟和老柴来了。人手一把五连发。来到病房,每人给侯义和冷三送上了一万钱的慰问金。
加代一看兄弟都到了,说:“走吧,现在就去,争取晚上回到济南吃晚饭。大义,我不陪你了,我现在就过去。”下了楼,三辆车往德州去了、
冷三提供的错误信息,差点让加代折在德州。
5
鬼螃蟹特意上了加代的车。路上,鬼馈螃蟹说:“代弟,就别叫聂磊了吧。”
“怎么呢?”
鬼螃蟹说:“侯义和冷三是我们自家兄弟。我们来的这些兄弟又不是不行。我有时候看不上聂磊。”
加代一听,“聂磊怎么地你了?”
“不是怎么地我了。他有点太小心眼儿了。还有一点,说实话,他到哪儿表现出来的样子比我还狂。”
“不是,他没有对你怎么不恭吧?”
“代弟,不是对我不恭。我的意思就是我有点瞧不上他,心眼太小了。”
加代一听,“那就不叫了。没事,我们这么多人也够了。”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说是我们这些哥们哪个不行?不叫他了。”
“行,那就不叫了。”
当天晚上七点多钟抵达德州,找到了冷三所在的酒店。四个六的劳斯莱斯以及两辆虎头奔往酒店门口一停。大家把五连发拿上以后,围在了加代身边。加代说:“大家先别着急。第一次来德州办事,要慎重一点。英哥,你带丁健和孟军先进去踩先进去踩盘子,看看人多不多,局上的钱多不多,以及看看头在不在。等看好了,你到门口摆摆手,或者你到门口点根烟。我们再过去。”
“行!”鬼螃蟹带着丁健和孟军往赌局去了。从三个人的穿着打扮上看,明显是社会人,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到了赌局门口,鬼螃蟹一摆手,“hello,兄弟。”
门口看场子的一看,“哎,哥们儿。”
鬼螃蟹问:“还记得我吗?”
小弟看了看,“没认出来。”
“我是鬼哥的堂兄弟,我是鬼螃蟹。”
“哦哦,出国的那个?”
“我回来了。过来干两把。”
“哦,进去吧,不少人在里面玩呢。今天晚上局挺好。输赢上百万了。”
“行,我进去看一看。”鬼螃蟹等三人顺利进入了赌局。
场子里五六十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在推牌九。鬼螃蟹装模作样参与了几把。几经打量,就看出了有多少是玩家,有多少是看场子的。看下来的结果是大约有十个看场子的,但是没有看出来谁是头。鬼螃蟹来到一个坐在旁边抽烟的玩家旁边,“哎,兄弟,手气怎么样?”
“赢了一点。”
“赢了多少?”
“赢了五千多。”
鬼螃蟹一听,“这局不小呀,怎么只赢这么一点呢?”
“我他妈玩得小,一把三百二百的下注。”
“哎,局东不在呀?”
“在呀。”
鬼螃蟹问:“哪个是啊?”
“那个不是吗?在那边坐着呢。”
鬼螃蟹一看,“不大岁数啊。”
“要多大岁数啊?四十多岁了,长得年轻。”
“哦!”鬼螃蟹回头看了一眼丁健。丁健立马明白了,开始盯着局东了。
鬼螃蟹观察了一下牌局,眼看一场大局到了,天门、上门和下门加在一起下注超过了一百万,庄家头上开始冒汗了。鬼螃蟹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凑到丁健耳边说:“你们盯着点,我去门口了。”
鬼螃蟹来到门口,点了一根烟,把手举了一手,然后和旁边的一个客人开始闲聊了。鬼螃蟹问:“这局几点开始?”
“晚上六点多吧。”
“哦,这局不小啊。怎么不再玩两把呢?”
“我赢十多万了,不能再玩了。”
“哎呀,运气不错呀。”鬼螃蟹说道。
加代等六个人过来了,和鬼螃蟹眼神一交流,一起走进了赌局。螃蟹问:“开始吗?”
“看清了吗?’
鬼螃蟹说:“看清了。局东在那边坐着呢。”
“行,那就开始吧。”
鬼螃蟹说: “代弟,你们抢局上的钱,我过去打局东。你把局势控制住。里面看场子的也就十来个。”
“行。”加代点了点。
鬼螃蟹看了一眼丁健。丁健立马意会,朝着局东走去。其他人都分在了场子里。鬼螃蟹摇摇摆摆来到局东身后,朝着?在门口的加代作了一个手势,加代点了点头。鬼螃蟹对局东喊道:“哎!”
局东一回头,“干什么?”
“哥们儿,你怎么不玩呢?”
“这局是我放的,我玩什么啊?”
“哦,你是局东啊?借点钱花呗?”
“什么?”
鬼螃蟹说:“我都输完了,借点钱花。”
“你是谁呀?没见过你呀!”
鬼螃蟹说: “我看你这金链子挺好,把链子卸下来吧,得有四五百克吧?”
局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链子,“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他妈跟谁来的?”
“你看你这说话就好好说话,你他妈骂人干什么?”说话间,鬼螃蟹从怀里把五连发抽了出来,一下顶在了局东的脑袋上。
局东一看,“不是......”
“不是鸡毛!把链子给我。”
“不是,哥们儿......”
“把你打死好呀?快点!”
“别动,别动。我摘下来给你。”
局东把链子摘下,递给了鬼螃蟹。鬼螃蟹掂了掂装进了兜里,说:“行,挺懂事。站起来。”
局东站了起来。鬼螃蟹问:“还有其他东西吗?”
“没有了。哥们儿,你看......”
“别哥们了!”鬼螃蟹抬起五连了哐地一响子,打在了局东的腿上。局东的一条腿没了。
随着鬼螃蟹的第一声响子发出,赌桌上的人以及看场子的都看向鬼螃蟹那边。突然间,场子里到处都放起了响子。随着几个看场子兄弟的倒下,玩家以及其他的几个看场子的不是抱头蹲下,就是趴在地上。局面一下子被控制了。
一切看似那么的顺利。可是错了,鬼螃蟹打的局东不是老鬼,而是老鬼的兄弟二森。此时,老鬼已经得到了消息。
6
鬼螃蟹一只脚踩着局东,大声说道:“都别动!跟你们玩家没有关系。我们来一是为了抢点钱,二是过来报仇。我也不告诉报什么仇。回去好好想想,昨天得罪谁了,惹到谁了。”
看着局东,鬼螃蟹说:“兄弟,你下手挺狠的,冷三都敢打。”说完,朝着局东的另一条腿上放了一响子,局东的另一条腿也没了。局东一声惨叫......
鬼螃蟹让老钟把赌桌上的钱全部装进麻袋,说:“回去我们分!”老钟把赌桌上的一百五十来万全部装进了麻袋。
鬼螃蟹说:“代弟,你看还要怎么办?”
加代一看,放话道:“我北京来的,我叫加代!你们胆子挺大呀,到济南打冷三和侯义呀?我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的两条腿卸了。你们心里有点数,门口的虎头奔钥匙放哪儿了?”
丁健朝着旁边一个看场子的脸上踹了一脚,那小子立马哭着:“车钥匙在抽屉里呢。”
丁健打开抽屉一看,里面两把车钥匙,其中一把是侯义虎头奔的钥匙,还有一台奥迪A6的钥匙。丁健把两把钥匙拿起来,给加代看了看。
加代一挥手,“走吧。长点记性!”从进场到离场总共用了不到十分钟,
加代等人刚走,一个兄弟把电话打给了老鬼,“鬼哥,赌局被抢了。”
老鬼一听,“谁干的?”
“不知道,我也不认识,说是北京来的,叫代加,报昨天的仇,把森哥的两条腿打没了,还有几个兄弟也伤了。赌桌上的钱一百五六十万抢走了,在你门口的一辆虎头奔和一辆奥迪A6也开走了。”
“往哪走了?”
“往济南去了呗。”
“行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老鬼在德州是纯粹的社会,心狠手黑。干砂场,开赌局,垄断了整个德州的啤酒生意。王铁流是德州的后起之秀,黑白两道都混得开,生意做得很大,而且逐步往正道走。但是铁流从内心里有点怕老鬼。
老鬼一个电话打给了王铁流,“喂,铁流。”
“鬼哥。”
“我的赌局被一伙北京过来的社会抢了,现在应该要往济南去,正好是你所在的方向,你带人拦一下。我现在找人抓他们。”
“行,好嘞。”
老鬼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又找了几伙社会,从各个方向往济南追去。仅老鬼一伙就有一百七八十人。
十分钟后,老鬼接到了一个电话,“喂,鬼哥,我看见他们的车了。”
“几辆车?”
“五辆车,领头的是挂京牌四个六的劳斯莱斯。”
老鬼一听,“操,开一千多万的车出来打架?”
“哥,后面的车也不差,是奔驰,凌志,还有一辆好像是森哥的奥迪A6。”
“你给我跟住了。铁流到没到?”
“他给我来电话了,说正往这边来。”
“好了,好了,一会儿把他们逼停。”
加代右眼皮直跳,表情有点不自然。王瑞一看,“哥,你怎么了,没睡好啊?”
“可不是吗?昨天晚上到现在也没睡啊。快点开!我他妈心里七上八下的。”
“怎么了,哥?”
“不知道。不故道是饿了,还是怎么了。快点开吧。”加代的话刚说完,前方数辆车开着远光在晃王瑞的车了。
王瑞是有经验的,见此情景,说:“哥......”
加代一看,说:“调头,往回开。”
王瑞的车刚准备调头。王铁流看见了,“哎,我草,要跑!给我围过去。”二十来辆车一下子冲了过来。王瑞的车还横在马路上呢,王铁流那边的车已经呼啸着过来,还有一百来米就到跟前了。加代一看,“完了,完了。”
王瑞也不知所措了,问:“哥,怎么办?”
加代再一看,正准备调头的方向,也有车过来了。加代说:“王瑞啊,把车停下来,别熄火,看看怎么回事。”
加代的五辆车被包在了中间。王铁流从车上下来了,“别走了,哥们,你走不了。你能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