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大八戒走了,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只有张进财一个人留了下来。
加代这一次的表现和在南方有天壤之别。加代认为在北京是窝里斗,不叫本事。有本事去外地耍横斗狠去。北京是自己的家乡,好人护三村,好狗护三邻。
7
二哥嘴上劝老四,但是心里挺佩服老四。老四正经八百是选手,无父母,没有媳妇,更没有孩子。当年一个人带着一千五百万上云南闯荡,挣了好几个亿。
大家都走了以后,二哥看着老四。老四说:“你走你的吧。”
“老四,二哥求你一回行吗?”
“什么?”
“大家走了以后,我单独把他给找来。”
“把谁找来?”
二哥说:“加代。就我们三个人,我们好好谈谈,你服个软。”
老四一听,“放屁!我给谁服软?”
“小利呀,别人不知道,你说二哥能坑你吗?那绝对不是一般人。不光社会厉害,有些话我不能跟你说,白道上太他妈牛逼了。”
“多牛逼呀?”
“哎呀,我说你也不知道。”
“二哥,我这么告诉你,老四也不差。”
进财说:“大哥当年比你牛逼,回来也不行。”
小利说:“大哥关系不硬,心不狠,知道吗?手底下没有好人,再加上你们这个那个的,谁都没帮大哥,我说得对不?二哥,就连你当时都没帮大哥。”
“我怎么没帮?”
“你帮了,打生死仗你怎么没去呢?我就不信,加代有两个脑袋呀?大哥打架的时候,我怎么没听大哥你拿把响子往前冲呢?你要是拿把长的,拿一把短的,你就不要命,你就往前干,你就往他脑袋上打,你把他销户了,我就不信还有这些鸟事。”
“老四,我劝不了你了。”
“我也不用你劝。你记住,论打谈社会,你叫他谁来都行。”
进财一听,“行,我回去了。”
“回去吧,这两天,我上你家看嫂子去。”
“我走了。”张进财转身往外走去。
老四说:“二哥,我告诉你一句话。”
二哥回过头,“什么呀?”
小利说:“我老四是选手,战士。我们这一伙七十年代牛逼,八十年代牛逼,九十年代我们还牛逼。新世纪怎么就不行了啊?说句最到家的话,差在哪了?差在不狠上了。一个个的都是有家有业,胆子小了!我老四无父无母,到现在我这光棍一个人,听懂没?我什么都不怕!死能怎么样?你记住了,你什么都不怕的时候,别人就怕你了。你走吧!”
当天晚上,小利把电话打到了云南。“大陆呀,你听我说,你把我们手底下兄弟全叫上,一个都不留看家的。”
“哥,一个都不留啊?”
“一个都不留,全叫上,包括你外地的哥们都给我叫回来,全叫上马上往北京来。四哥这边跟人定点了。我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回老家摆个阵势。”
“行行行,四哥,我马上就过去。”
小利说:“家伙不用带,我这边给你们准备好。”
“好嘞,四哥。”
“最好给我凑百十来号兄弟。”
“哥,你放心,而且我们这伙人全能打。”
“好嘞。”小利挂了电话。
往回走的路上,丁健说:“哥,你心里难受了吧?”
“没有啊。”
“还没有?我都看出来了。我今天晚上我抄他家去,我在酒店把他销户了。”
加代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丁健又叫了一声哥。
加代说:“这样吧,你其他不用干。你就替哥办一件事就行。”
“什么事?”
加代说:“我们不定好后天了吗?健子,后天到的时候,你不要管其他人,你就给我往死打他就行。”
“不是......”
加代说:“你就听我的。”丁健点了点头。
把加代送到了八福酒楼。鬼螃蟹说:“你也真是的,干嘛不叫北京哥们儿?”
加代说:“他不叫,我也不叫。”
“我他妈到时候怎么去?我看着你挨打呀?”
“我就一定挨打呀?”
鬼螃蟹说:“你知道小利是什么人吗?当年在南城天不怕地不怕的选手。”
“他能怎么样?”
鬼螃蟹说:“我怕你吃亏。”
“你去我就不吃亏了?”
鬼螃蟹说:“我多猛啊!我去,你能吃亏吗?”
加代哈哈一笑,“行,英哥,你回家吧。这事既然定好了,其他话不说了。”
“我走行,我不去也行,我就给你提一个行。”
“你说。”
鬼螃蟹说:“代弟,你别爱面子 ,你把聂磊、李满林、小军子和李正光都叫上。我就告诉你这么一句话,你这次必须听英哥的。你什么时候都可以装B,什么时候可以大意,打老四千万大意。英哥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这次必须把这四伙人找齐。而且把左帅、耀东和远刚他们叫回来。”
加代一听,说:“我打维早都没有用这么大的阵势。”
鬼螃蟹说:“那我不管,听懂没?这不光是你输赢的问题,这是你脸的问题。”
“行,我有数了。”
鬼螃蟹再次提醒,“正光必须调来。”
“行。哥,你回去吧。”
“明天我再过来,我就看你找不找人。”
“行。”加代点个头。鬼螃蟹走了。
马三说:“哥,说实话,你二十来岁的时候,没在社会上闯过。你不知道南城小利,当年相当冲的,谁都不敢跟他对掐。有一段时间被称为战神。”
“行,我知道了。我打电话。”加代说道。
从众人的反应来看,小利确实是一个选手,而且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选手,早已置生死于度外,身经百战。
8
加代的脸丢大了。马上要办开业,这边却找从来打生死仗。
加代把电话打给了李满林,“满林啊。”
“哎哎,哥。”
加代说:“不怕你笑话,马上几天就办开业了。你来北京一趟,帮我打场仗。”
李满林一听,“你这......”
“俏他哇,事赶到这来了,不打肯定是不行了,被人架起来了。”
“你这时候......我草,这样吧,你别管了。谁呀?我就直接抄他家去,我把他灭了。”
加代说:“你听我说,这场仗我还必须露面,我不露面还不行。跟我打生死仗的。”
李满林说:“你这时候打鸡毛生死仗?你他妈开业,你叫了多少外地哥们、南方朋友、大老板呀?人家来了,怎么看你?”
“他把我饭店都砸了,我不打他,脸更挂不住。”
“把你砸了?这鸟人挺不是东西啊。”
“话不多说了,你快点过来吧。”
“好嘞。”李满林挂了电话。
加代又把电话打给了聂磊。聂磊一听,“哥,你这真也是的,你怎么混的?”
“是,是,我他妈丢人了。”
“真的,太丢人了。哥,还有三四天办开业,这时候你跟人打生死仗,而且还是北京的。”
“行行行,你快来吧,见面再说。”
聂磊说:“我给侯义也喊上呗?”
“喊上喊上喊上。”
电话再打给瓦力的时候,加代都不好意思说了。瓦力一听,“那你别管了。我们马上过去。”
加代又厚着脸皮把电话打给了沙刚和李正光。最后,加代把电话打给了江林,让江林带兄弟过来。其他人加代实在不好意思打电话了。
一番电话下来,加代算了一下,能有一百五十人开外了。加代吩咐马三准备家伙。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小利从云南调来的一百人到了。小利给兄弟们开了房间。小利说:“等打完仗,四哥带你们在北京玩几天,也许以后就不走了,我们就回北京发展。”
小利把身高近两米的大陆叫到身边,说:“你明天晚上就给四哥办一件事,记住了,别把加代销户,给他两条腿摘了就行。”
大陆一听,“四哥,这可没有把握啊。你怎么还心软了呢?”
“不是我心软。冤有头债有主,他打了我大哥和三哥两条腿,我也废他两条腿。”
大陆说:“我尽量吧。四哥,但如果说真绷不住的话,我就把他销户了。”
“你尽量吧。”
“行。”大陆点了点头。
加代叫来的兄弟也都到了,在八福酒楼吃过饭,让兄弟们回酒店休息去了。江林说:“哥,兄弟们都不在,我提个建议。”
“你说。”
“ 我们要考虑得全面一点,毕竟我们马上还要办开业。”
“是,我知道。”
江林说:“哥,我这话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就直接说吧。”
“哥,你要是能相信我,这事你就别管了。今天晚上我带人去,是销户也好,打伤也罢,我江林一个人担着,最起码不影响你,这毕竟是在你家乡,这还是一个南城老痞的。”
加代一听,“行了,没那一说。赶紧休息去。”
“哥......”
加代说:“走吧!”
下午四点多,张进财给加代打了电话,“代弟啊,我他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就求你一句话吧。”
“二哥,你说。”
“呃,你们打,我不管。我就求你......”
“二哥,别求了。我们俩之间别谈这话了。我们俩再谈这话,就伤感情了。知道为什么伤感情吗?”
“我明白。”
加代说:“你看我不说,你都明白了。我打了你兄弟老四,你不高兴,他打了我,你可能也不高兴。所以说既然打架了,就不存在手下留情这么一说了。也许他把我销户了呢。二哥,那到时候说,兄弟恨你不恨你?因为我留情了,却被人销户了。这事你也别劝了。不是我不给面子,你不来,代弟就谢谢你了。”
“代弟啊,你这话说得仁义啊。你放心,二哥什么话不会说的,一点忙都不会帮他的。”
“好了,二哥,就这么地。”
晚上八点半,老四把电话打过来了。加代一接电话,“什么意思?”
“加代,今天晚上没怯场吧?”
加代说:“没怯场。我准备好了,九点半往太平湖走。十点准到。”
“那行。我最后跟你确定一下,加代,我们是男人吧?”
“你放心,白道我一个不找。”
“哎,江湖事江湖了。”
“必须的。”
小利说:“行,那好了,就这么定。我们俩晚上把该了结的事画个句号,也分出个高低。”
“行。 ”加代挂了电话。
左帅在旁边说:“哎,哥,你是不是紧张了?”
“我紧张个屁呀!”
左帅说:“不对。哎,哥,这么多年你领我们打架,干仗,我没见过你这样。”
“我怎么样了?”
“你拉着脸。以前打仗,你乐呵,这回你拉着脸。紧张了是吧?不用紧张,帅子在,你紧张鸡毛。”
“俏他哇!哥,不用紧张,我也在。”戴着眼镜的陈耀东说道。
加代一看,“你怎么戴眼镜呢?”
“多好看,多斯文啊!哥,我在,磕他!”
加代点点头,“行,你们在,我放心。耀东,哥谢谢你们。这些年真的帮我不少。”
耀东一听,“不是哥,怎么这么说呢?”
加代说:“真的,这是哥的心里话。左帅也是。”
左帅说:“哥,我今晚把他销户了。我报你对我的恩。”
加代一挥手,“滚!”
加代不是心里没底,也不是紧张,而是觉得这事丢人。
9
打,让外地哥们朋友笑话,不打又会让北京的社会笑话,而且会影响江湖地位。加代选择打。
晚上九点二十,各路兄弟齐聚在八福酒楼门前。随着加代的一挥手,“出发!”四个六的劳斯莱斯开道,四十辆车朝着太平湖去了。老四带着一百来人也往太平湖来了。
太平湖,中间是湖,四周都是树林,两边道路挺窄,路灯或有或无。到了晚上,更显瘆人,却也是当年社会人火拼喜欢选择的地方。
九点五十,加代的车队先到了。停下来以后,所有的车都开了远光,照向对面。耀东、左帅、丁健、郭帅、孟军和徐远刚六个人手里拿着十一连发,其他人手里拿着五连发。
大家都围在加代身边。,小军子说:“哥,没事,没人笑话你。这不正常吗?以前平哥也总打架,哥,你放心,我们都来了,我们都支持你。”
说话间,对面的车队开过来了,距离三四十米远的时候,车停了来,同样晃起了远光灯。所有人下了车。老四站在最前面。由于加代这边汽车远光灯打着,老四看不清加代这边的情况。老四一摆手,“加代,在哪呢?”
“我在这呢。”
“真来了?人基本到齐了吧?”
“老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老四说:“我再说最后一遍。加代,我跟你没有仇,我就是看不惯你那装B的样子,听懂没?,如果今天把你销户了,你打我大哥和三哥的事也就拉倒了。你要是不死,我还得收拾你。要不你就直接给我拿钱,我没别的话。”
加代一回头,对丁健说,“准备动手。”
加代喊话:“老四啊,我们不用谈了。你往前走一步试试。”
小利哈哈大笑,“俏你哇,把枪给我。”手往后一伸,大陆把十一连发递给了四哥。四哥、大陆和四哥的三个保镖,五个人拿着十一连发,另外有三十来个兄弟拿着五连发,其他兄弟们拿着冷兵器。老四咔嚓上一膛,“来,我试试,一帮小bz!”说完,老四哐地放了一响子。
随着老四放了第一枪,双方开始了火拼。狠人对狠人,双方都是平推,老四带头往前上。火拼也是有技巧的,李满林的火枪队会打仗,最会打的是李正光、高泽健和郑相浩。李正光的五连发一直瞄着老四,只要在有效距离内,李正光就会扣下板机。老四也是打了大半辈子仗,距离十米左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猛将丁健朝着老四冲了过来。老四喊道:“哎,炸死你!”说话间,左手做出了一个往丁健扔东西的动作,其实手里是空的。丁健一听,以为对方扔小香瓜或者小管管。丁健稍一楞神的功夫,老四哐地一响子打在了丁健的胸脯上,丁健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老四又把正光身边的郑相浩也放倒了。聂磊把巨人大陆放倒了。
丁健倒下后,刘杰和小军补位上去了。刘杰往上冲的时候,老四朝着刘杰开火,小军子哐地一响子打在了老四的胸脯上,老四栽倒在地,四个兄弟过来拉着老四往回拖,小军子哐哐两响子,一响子打在了一个小子的腿上,一响子打在另一小子的肚子上。再放第三响子的时候,没有花生米了。
左帅、郭帅、陈耀东、孟军等人一起上去了。老四一看,“完了完了,快点快点!”
大志手上抓了三根小管管,点着后,扔向了对方人群......老四的两个保镖脸和胸口都被炸到了,另一个保镖被李正光放倒了......
老四这边人没有加代的人多,狠人也没有加代的多,家伙也少,眼看着落了下风。江林问:“哥,你看还打不打?”
加代一挥手,“撵着打,撵出太平湖!你告诉兄弟们回来开车去撵。”
江林大声喊道,“回来,回来,开车追!”
兄弟们瞬间明白,接下来是面子仗了。开车去追了。王瑞和马三打了120,把双方的伤员都拉到医院去了。
老四在车里也明白了,“哎呀,小bz,撵着我打是吧?打名气了......”
身边的兄弟说:“哥,这撵上不就废了吗?”
老四说:“你放心,撵上也不会打你的。你慢慢开吧,往医院去,直接往医院去。”
正如老四预想的一样,撵了一公里左右,加代这边不追了。老四也住进了医院。
第一时间这场火拼在北京的社会圈炸了,加代赢了,老四被撵着打......
张进财把电话打给了加代。“代弟啊,你没伤着吧?”
“我没伤着。”
进财说:“代弟,我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我都不是打给我四弟的。你没伤着就好。这从今天开始拉倒吧。老四那边你放心,二哥马上就找他,我和福全一起去,无论如何,我不存在让老四继续待在北京了,我必须让他离开离开北京,去云南。代弟,只要你不追究就行,余下的事情我和五弟来处理。你这边受伤的兄弟,二哥明天挨个去看望。你开业该办就办,二哥到时候提前去,你看行不?”
“二哥,你这话让我怎么接呢?”
进财说:“代弟,我和小崽、福全以及老四怎么做,你就别管了。钱,我们给你拿过去,所有兄弟的伤我们负责,饭店装修我们来负责。”
加代叹了一口气,“行吧,就这样吧。”
加代答应进财二哥的提议,并不单纯是大度,而是没法再打了。把老四销户,加代也没有销户证。
10
当天晚上,张进财召集了福全、杜崽、大八戒、吴春来、吴春华等老痞子来到医院,一直等到天亮,老四醒来了。进财首先开口说道:“老四啊。”
“哎呀,你们来了,看笑话了啊,俏他哇,我被打趴下了。”
进财说:“这事拉倒吧,翻篇了。”
“二哥,你看看......”
进财说:“我就再怎么看,老四,你是男人吗?”
杜崽说:“四哥,男子汉说出去的话,是不是得负责呀?说话不得算数吗?我们怎么说的?我们是不是说打完就完事?再一个,你输了,你就是输了。”
老四一听,“你们什么意思啊?劝我别打了?”
进财问:“那你想怎么样?”
老四说:“二哥,我就问你一句话,就以你们对加代的了解,不是我老四服与不服的问题,不是我面子的问题,也不是我兄弟受伤的事。放下这些不说。假如今天我赢了,加代会不会继续找我?我想问问你们。”
这一句话把大伙都问懵逼了。张进财想了想,对杜崽等人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来跟他说。”
其他人都走出了病房。老四说:“二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不对。”
“怎么不对?”
二哥说:“因为你根本就赢不了。”
老四一听,“什么?”
“我说你根本赢不了。”你不用跟我什么不什么的,你有脾气,有什么都行,根本就赢不了这场仗。打之前我就告诉了你。别再斗了,再斗就得死。这不是二哥吓唬你。听我的,这段时间在北京养伤,稍微好点的时候,二哥亲自带着这帮兄弟送你回云南。在云南发展得那么好,这没有什么丢脸面的。这可能就不是在你的地盘。换句话来说,二哥也不是捧你,如果加代到云南的话,可能也打不过你。拉倒吧,别太放在心上,行吗?”
“二哥,我还是那句话,我自己无所谓,我老四从小我无父无母,我像个孤儿似的,我长得小,我现在都没有一米七,谁他妈遇到我不欺负我一下?你四弟小时候吃不上饭的时候,大哥和三哥给我饭吃。过年的时候,大哥家里父母给他钱给买衣服,大哥自己不买,给我买。我觉得人要讲情讲义啊。混社会玩江湖,把感情都给玩没了?老四死了又能怎么样?我对起起大哥和三哥了。我不怕他。二哥,我好了,我还得干。”
进财说:“现在没有别人。二哥跟你交个实底儿,大哥和三哥当年做得有点不像话了,大哥还好一点,三哥动漫加代家里抄家......”
老四一听,“啊?”
“差点把加代老婆孩子伤了。老四,你是古典流氓,你讲江湖道义,你讲感情。祸不及家人,这道理你明白。三哥不明白,对不对?老三不懂。老三做了这种事,换作我是加代,你打法打他?加代当年把他赶跑以后,大哥跑到了香港。加代没去找他。大哥和三哥在香港找一大堆社会人上深圳找加代去了,你说我怎么劝呢?老四,就按照你的想法,我们讲理,是我们大哥,是我们老三不太讲理啊,加代没错呀!他要找小S灭加代,你让二哥怎么去说?为什么我没帮,我没法帮。加代这些年在北京为人做事非常好。任何人有个大事小情,有个难处只要找到他,他都帮,无论花钱还是办事。我们是磕头的兄弟,我们得向着,但也得讲理吧?如果不讲理,那就是社会没玩明白,心术不正。老四,二哥的话就说到这里,你要实在还想打,二哥拦不住你,但是你有任何后果,二哥管不了。我只能说加代挺高,我惹不起你。人家的背景挺大,二哥不知道你这些年怎么样,可能说混得非常好,二哥自愧不如。混得好是好事,但是我们何必这么去做呢?”
听了二哥的一番话,老四沉思了片刻说:“行,我知道了。二哥,我考虑考虑。”
“你好好想一想。我一直守在你身边,一夜没睡,我回去眯一会儿,你也睡一会儿吧,晚上我再过来看你来。”老四点了点头。张进财走出了病房。
老四对大哥和三哥的感情是真的,对于此次的失败心存不服,对二哥说话的真实程度有所怀疑。
老四拨通了电话,“吴哥,我是小利,你四弟。”
“四弟啊,回北京了?那边怎么样?”
“大哥,我没求过你。今天我求你一件事。”
“你说吧。”
“你不是跟我说,你在北京的朋友挺硬吗?”
“硬啊,绝对硬。”
“你帮我找这个人行吗?后天我接这个大哥,跟我一起去办件事,行吗?”
“办什么事?”
“我要报个仇。大哥,你就跟我说一句实在话,你认识的朋友家里关系是不是很硬?”
“家里关系太硬了,是个大公子。”
“就是在北京绝对管用呗?”
“绝对管用,绝对灵光。”
“那我别的就不要了,我也不打他,我也不骂他。大哥,你就让那大哥陪我去一趟就行。我的仇家后天办事,会去很多人,你让你的朋友让我的仇家当众给我道歉,我拿他找个面子,让他同意我把我大哥和三哥接回来,再给我一点钱。我不打他,也不骂他。”
“可以呀。后天呗?”
“后天!”
“一会儿我就打电话,然后你是......”
老四说:“我坐车,我有伤,我坐车我去接。大哥,你跟你的哥们也说不打架,如果足够硬的话,他一提在场的社会人全麻。”
“行行行行,我帮你说一声。”
11
四十分钟以后,大哥回电话,“四弟,答应你了。你后天早上去接他去吧。我一会儿把电话号发给你。你跟我一样吧,你也喊他大哥。他比你小不少,但是我们这东西能明白我什么意思吧?一种尊重。”
“我明白。他是北京的?”
“他老家不是。他现在在北京做买卖,也是人家圈里的。”
“那行。叫什么名字?”
“你别问叫什么名字了,你叫小哥就行了,他姓于。”
“行行行,那好嘞。”
于少是什么人?阿sir公司总经理的大少爷!
虽然打了一仗,有兄弟受伤了,但是那么多的电话打出去了,加代的开业必须要办。从头一天晚上,深圳的,广州的以及珠三角的来了二百多人,加上山东、山西、河北、东三省、天津、上海的等等,凡是接到电话的,都来了。八福酒楼为主场,够段位和上身份的在八福酒楼,其他的在附近的七家饭店里。
八福酒楼二楼的第一间包厢里坐着勇哥、阳哥,贵哥、杰哥、刚哥、杜成、大茂,上官林和苏燕夫妇作陪。田壮坐在楼下。
加代穿梭在各个饭店里。四哥跟着于哥过来了。于哥一看场面,说:“排面不小啊。加代认识我。”
老四一听,“于哥,能拿捏他吗?”
“拿捏不至于。老四,你大哥毕竟给我打电话了,这面子我得给。但是怎么说呢?我尽量帮你把面子找回来,行不行?要求呢,我跟他提一嘴,他应该能给我面子。”
“行行行。”
刚到门口,王瑞看到了,“不是......”
老四手一指,“小bz,我知道你啊,你别动!”
王瑞喊道:“哥,哥,你看谁来了。”
加代一回头,看到了缠着纱布的老四,“行呀,挺硬啊!伤没事了?”
老四拿出一沓钱,扔在了桌上,“加代,我谢谢你呀,那天晚上没追我。我他妈肯定不差事,这是一万块钱,这是我的份子钱。”
加代看了看,“快走!你干什么来了,你回去养伤吧。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吗?你专门给我走来往了?”
“加代,我俩没那么好,根本没有交情。我给你一万块钱是为了我的名声。四九城我他妈来往走遍了,我没有差的,你的我也不差。”
小于哥过来了。加代一看,“小哥,什么时候来的?”
“加代,挺热闹啊,人来不少啊。”
加代说:“南方的朋友多。”
身高不到一米七的老四抬头看着身高一米八多的小于哥,“哥,你看......”
“我知道。”小于对加代说:“你这办事我不知道,我一会儿让司机过来,给你随个红包。”
加代一听,“哎,不用不用啊。”
小于说:“应该的。有件事,老四找到我了,你让他大哥和三哥回来吧,再给他两个哥哥赔一千万。老四自己挨打无所谓了这事就过去,行不?”
老四歪着头,“加代,你硬啊,你再硬啊!”
加代笑了笑,“我叫你一声四哥,说实话你的为人我挺欣赏,挺重情重义的。我们不是说好打完就拉倒吗?”
于哥说:“我不在这里吗?”
加代一听,“于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要不你上楼,跟我哥见一面?”
“你哥在?谁?你南方大哥朋友?谁来了?”
加代说:“你过去看看,也许你认识,打个招呼呗。走吧。”
加代领着于哥进去了。在一楼,小于看到了田壮,一摆手,“田壮!”
田壮一回头,“哎,于哥,你也来了?”
加代说:“我带他去见多哥。”田壮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包厢门一推开,加代叫了一声,哥。勇哥说:“哎,菜味道不错,等你过来敬酒呢,快点。”
“哥,我马上过来。来个朋友跟大家见一面,敬杯酒啊。”
“谁呀?”
加代把于哥让进了包厢。于哥进去一看,连忙说:“不对,不对,走错了,不是这个包厢。”小于慌张地走出了包厢,对加代说:“代弟,我一会儿让司机把礼钱送来,我求求你别说了,好吗?”
“行,我送你下楼。”加代把于哥送到了门口。
小于对老四说:“回去吧。”
老四一听,“哥,完事了?”
“我们回去再说行不行?”小于和老四上车走了。
路上,小于把包间里看到的人和老四说了一遍。小于说:“老四,你认命吧。别说打你了,他就是打我,我一点脾气都不敢有。我刚才是走得快,要是走得慢一点,我他妈都出不来。”
老四通过白道收拾加代的希望破灭了。
当天晚上,加代领着南方哥们的到夜总会喝酒。快十点的时候,电话响了,一看是金三角杨坤打来的。杨坤,人没到,但是随礼了。加代一接电话,“坤哥。”
“代弟,知道你喝多了,但是这电话不打不行,坤哥求你一回行不?”
“你说。坤哥,我俩之间不存在求,你为我换过命,你让我怎么做都是应该的。”
杨坤直接说:“小利也救过我命,也为我换过命。代弟,就是那个四哥,为人特别重情重义,我到他们那儿办过两回事,他帮了我两回。他肚子上有一枪伤是为我挡的,当时他差一点被 送走了。这人特别讲究,他可以为了兄弟去死。就这么讲究的一个人,坤哥求求你了,你俩交个朋友行吗?不要难为他了,他挺不容易的。”
加代一听,“坤哥,这个......”
“代弟,你放心,刚才跟我说了半天,都说哭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吗?他从小无父无母,是他大哥和三哥把他养大的。他大哥和三哥的事,他也知道了。代弟,他把云南的哥们叫过去,他都跟兄弟们说,别打死你。他现在这样,也没说抄你家去,或者找小S,他就是一个古典流氓。”
“坤哥,我听你的。你怎么安排都可以。”加代挂了电话。
八福酒楼开业庆典后的第三天,老四主动把电话打给了加代,“加代啊。”
“四哥。”
老四不好意思地说:“哎呀,你可别叫四哥了,你这......”
加代说:“四哥,有空的话,你让你大哥和三哥回来吧。其实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翻篇了。四哥,等你稍微好点的,有机会,一起喝酒。”
老四一听,“坤哥......”
“不说那些了,我跟坤哥的关系可能要比任何人都好。”
老四说:“哎呀,我......我听坤哥说了好多关于你的事。别人说我不信,坤哥说我信。兄弟,我什么也不说了。”
“行,好了,四哥,等哪天有空的,我们喝点。”
老四联系大哥和三哥,告诉他们已经和加代化干戈为玉帛,让他们回来的时候,哥俩说:“回去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反而让人笑话。”最终哥俩也没回来。
加代和四哥成为了朋友,相互给面子。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加代发现老四确实是一个挺讲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