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朝阳区的鬼螃蟹毕业于新疆农八师,属于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惹我,我就和你拼命的一类人。因为这一点,很多的老痞子,乃至生意人对他敬而远之。但是鬼螃蟹有一点好处,就是知好歹,识远近。鬼螃蟹和加代的关系处得就非常好。也因为这一点,一般人想欺负鬼螃蟹的时候,不得不掂量掂量。
从农八师回来之后,鬼螃蟹开了一个麻将馆,另外靠着自己的名气和为人,收取一些商家的保护费。每个月也能有个十五到二十万的收入。
朝阳区有一家明轩夜总会,老板姓刘。叫刘明。刘老板把电话打给了鬼螃蟹。“英哥,你在麻将馆吗?”
“我在。”
“你要在麻将馆,我找你去,有事见面和你说。”
“哦,你过来吧。”
放下电话不久。身高一米七五,身材匀称的,为人低调的刘老板来到了麻将馆,和鬼螃蟹打了招呼。往沙发上一坐,鬼螃蟹叼着烟,把一盒烟放在了刘明的面前,说:“来,明,抽烟自己拿!”
“哥,我不抽。有点事想跟你说说。”
“说呗,怎么了?”
“英哥,我每个月给你拿那个钱,兄弟要是有事......”
鬼螃蟹一摆手,“你不用说没用的,有事直接说,我帮你就是了。你每个月给我拿钱,就跟交保险一样。你有问题,我得给你办事。”
“我明白。哥,有个姓孟的,叫孟老四,你认识吗?”
“不认识。他是干什么的?”
“他家兄弟四个,在通州做房地产和工程的。”
“那我不知道。你直接说事吧。”
刘明说:“他在我夜总会玩两个来月,一直挂账,到现在一分钱也没付。”
“多少钱?”
刘老板说:“我早上一算,三十来万了。我每次跟他要,他就告诉我说等年底一起算。我看他的意思好像不想给我了。”
鬼螃蟹问:“你有没提我呀?”
“提了,他不听,因为他们不认识。”
“哦,什么时候还会来?”
“基本上三五天就来一回。”
鬼螃蟹说:“你回去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等他下回来了,你给我打个电话,我过去替你把这钱要回来。放心吧。”
“英哥,那我别的话就不说了。兄弟我就感谢了。我回去就按你说的做。下个月月底。我把该给你的钱拿过来。”
“行,去吧。”鬼螃蟹说道。
三天以后,孟老四真就来了,带着男男女女十多个人。一进门,孟老四一摆手,“刘老板。”
刘明迎了上来,“四哥。”
孟老四说:“开个好一点的包厢。把你家的宝贝都带过来让我选,我选剩下的边角料瑞给别人选。我今天晚上来的是贵客。”
“哦,行,四哥,楼上请,还是那VIP888包间,给你留着呢。”
“赶紧安排吧。”孟老四上楼了。
刘明拨通了鬼螃蟹的电话,“英哥,孟老四来了。”
“几个人?”
“来了十多个。说今天来的是贵客。哥,你看怎么办?”
“有没有北京的社会哥们朋友跟他一起去的?”
“没有。来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好了,你等我吧。我马上过去。”放下电话,鬼螃蟹让小瘪子通知大涛和大个子,并准备好五连发。
鬼螃蟹带着三个兄弟开着蝴蝶奔,直奔明轩夜总会。到门口停下车,一看就是职业社会来了。鬼螃蟹瘦高个,长相丑陋。小瘪子一只肩膀塌着,斜着身子,说:“哥,进去吧。”
“五连发呢?”
小瘪子说:“在手里拎着呢。进去不?”
“走,进去!”
四个人进入了夜总会。在吧台的刘明一摆手,“英哥。”
鬼螃蟹问:“人在哪呢?”
“在楼上呢。”
鬼螃蟹说:“刘明,你别上去了,我上去。长什么样?”
“肥头大耳,大嘴,大眼睛。”
鬼螃蟹一点头,“行,我们几个上去。”
包厢门一推开,孟老四正搂着一个宝贝情歌对唱《萍聚》: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鬼螃蟹说:“玩着啊?”
孟老四把麦放下,问:“你找谁?”
“我就找你。这里数你嘴巴最大,你是孟老四吧?”
老四一听,问:“这是你们哪一个的朋友?”
鬼螃蟹一摆手,“不用问了,谁也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朝阳的,鬼螃蟹。坐下,别动!找你没有别的意思。”大个子搬了一把椅子过来。鬼螃蟹坐在了孟老四的对面,中间隔了一个茶几。鬼螃蟹说:“兄弟,来找你呢,没别的意思,提醒你一下,这老板刘明是我一个弟弟,在朝阳做点买卖不容易。姓孟的,你家在通州肯定也是不差钱。你在这玩了管么长时间不给钱,什么意思?欺负我弟弟啊?”
“不是,我没说不给。”
鬼螃蟹说:“那你要没说不给,你一会儿下楼把账结了。我在楼底下等你,听懂没?今天你把账了结,我让你平安无事地回通州。你要是结不了账,我让你走不了。”
“不是,我今天晚上领我这帮朋友过来玩。你这非得扫我兴啊?哥们儿,我不管你是朝阳的什么人,我没得罪过你吧?二三十多万对于我来说,算个什么呀?连根鸡毛都算不上,我能不给吗?”
“别说那没有用的。我没说嘛,你把账结了。你在这玩,我叫我弟弟给你免个单,请你都行。小本买卖,三十来万对他来说挺重要,别欺负人,是不是?你给我个准确的话,今天你能不能结?”
2
孟老四说:“如果我今天就不结账,还能怎么地呢?你还能把我打死啊。我告诉你,第一,现在是法制社会了。第二,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鬼螃蟹一听,说:“我就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今天能不能结账。”
“结不了。今天我没带这么多钱,明天再说吧。”
“那行。”鬼螃蟹一回头,把手一伸,小瘪子把五连发递了过来。鬼螃蟹咔嚓一下,把花生米顶上膛了。十多个女孩躲到了一边,螃蟹一摆手,说:“没事,没你们的事,这帮朋友也是,与你们无关。我再问最后一遍,今天能不能结账?三十万,能不能给?不能给,今天肯定掐你一条腿。”
孟老四一看,说:“我打个电话行吗?”
鬼螃蟹五连发一举,说:“别说没用的,马上给钱。”
“行。我车后备箱有钱,我下去给你取钱去。”
“来,我拿响子跟着你下去。走吧!”
鬼螃蟹跟着下楼了,从车后备箱拿出了三十万。回来放在了吧台上。孟老四说:“你看这钱我给了,我能走了吧?”
鬼螃蟹说:“能走了。刘明啊,以后这哥们来玩,该怎么欢迎还是怎么欢迎,该给加果盘加果盘,这哥们挺好!你走吧。以后再来,他们家宝贝挺多的,别老点那几个,多点点,挺好看,我经常来。兄弟,谢谢啊。”
“哥们儿,临走我可以问句话吗?”
“什么话?”
孟老四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鬼螃蟹,朝阳的。什么意思?”
孟老四说:“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问问。你看今天在包厢里边,我也没得罪你,没怎么地,你提一把响子,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钱你看我给你拿了。我没什么说的。就这样吧,我走了。”
鬼螃蟹一听,“不是,你你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我让你走了?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你什么意思呢?什么心里挺不是滋味?
“不是,我没说什么,对不对?你看我领不少朋友来,你也没给我面子。拿五连发进来......”
“俏丽娃,我给你鸡毛面子。你有面子吗?我拿你当个人,你别往狗窝里爬。你问问,在朝阳我给谁面子?乃至四九成,我给谁面子?拿你当人,你就好好直立行走,千万四只脚在地上爬。听懂没?滚!”
孟老四的朋友说:“走吧,四哥,这一看就不好惹,就是流氓,走,快快快!”孟老四看了鬼螃蟹一眼,什么话没敢说,出去了,一上车,开车就走了。鬼螃蟹站着门口,眼看着孟老四的车开走了。鬼螃蟹说:“俏丽娃,不是那个,还装个鸡毛社会。明啊,把钱点点,我回去了。”
“英哥,别的话我就不说了,电话联系。”
“电话联系,兄弟。我俩之间不用感谢。”螃蟹回麻将馆了。
当天晚上,邹庆把电话打过来了。如果不是加代这层关系,邹庆早让鬼螃蟹混不下去了。以邹庆的在白道上的人脉和关系以及财力,做到这一点很容易。因为有了加代这层关系,两个人暂时表面上维持着客气。
鬼螃蟹一接电话,“大庆啊。”
“英哥啊,你在打麻将馆呀?”
“啊,我这一天没出去,你有事啊?”
邹庆问:“你知道通州孟老大吗?”
“谁?”
邹庆说:“通州的孟老大,大名叫孟志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今天中午他弟弟被你用五连发逼住了,好一顿骂,要走了三十万。怎么回事啊?”
鬼螃蟹一听,“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没什么意思,英哥,这孟老大跟我关系不错,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那是我哥。就这么个话。这样吧,英哥,他一会儿到朝阳跟我吃饭,你也过来,到时候大家认识认识,把这事说开了,不管对与错了,把问题化了。有我在的,没问题。我帮你把这事聊聊。你要不来吧,为这点事结仇了,犯不上。孟老大在通州挺牛逼的。你把他亲弟弟收拾得够呛,他心里肯定不爽啊。”
“不是。你告诉姓孟的,他有什么想法就直说,是打架还是怎么的?”
邹庆说:“英哥,打什么架呢?他就是想通过我认识认识你,把这事聊聊,说开就行了。人家一点恶意都没有。英哥,你来吧,坐一会儿。”
鬼螃蟹一听,“在哪呀?”
“就在王府井,你看行吗?”
“行。那好了。几点?”
邹庆说:“现在是六点,我们就定在七点半,你看行吗?”
“好吧。”
邹庆把电话回给了孟老大。“孟哥,我邹庆。”
“兄弟啊,怎么样?约上了吗?我正往你那去呢。”
“你来吧,我给他打过电话了,一会儿当面聊聊。”
孟老大问:“这鸟人怎么回事啊?在朝阳挺牛逼啊?”
朝阳区的鬼螃蟹和邹庆不是一路人,两个人相互瞧不起。鬼螃蟹瞧不起邹庆的为人,邹庆看不起鬼螃蟹的穷酸。邹庆是一个很虚伪的人,表面上对人很客气。鬼螃蟹总是把自己对人的看法表现在脸上。自从鬼螃蟹和加代好上以后,加代经常对鬼螃蟹说,你别这个不交,那个不认的。不能光交老痞子。你做买卖的社会上的各种哥们不得都结交吗?鬼螃蟹觉得加代的话有道理,一定程度上也有了改变。
3
邹庆本身就看不起鬼螃蟹,电话里对孟老大说:“哎呀,有什么牛逼不牛逼的,一个老痞子。呃,前几年刚放回来。在朝阳区属于又臭又硬,一般人不爱惹他,谁也不爱搭理他,就我平时都不搭理他。我一年都难得给他打一个电话。这要不是你找我,我都不会找他。他一点人缘没有,跟谁都不交不处,也不为人。就这么个东西,还他妈的死犟。”
“那行。他是干什么的?”
“他什么也不干。开个麻将馆,就仗着以前在社会上闯的名,说句不好听的,有一帮靠着他做买卖的,一个月给他一点钱。不是什么人物。我把他约出来了,你过来吧。一会儿饭局上,我拿话骗他几句,叫他给你赔个不是。孟哥,你过来吧。”
“那好嘞。大庆,我可是冲你呀。这要不是认识你,我他妈坐地打他。”
“是是是是,孟哥,你来吧,这点小事还至于打吗?我给你办了。”
鬼接到邹庆的电话以后,鬼螃蟹在思考着如何应对。小瘪子在一边喊道:“哥,哥!”
鬼螃蟹一回头,“嗯?”
小瘪子说:“我怎么觉得不对呢?”
“怎么不对了?”
“邹庆这个鸟人,最不是东西。他找谁,谁没有好事。”
“然后呢?”
“他这要是把我们骗去了,我俩吃个愣亏,犯不上啊。哥,你觉得呢?”
“不是,我早就想到了。我在考虑我找谁呢。”
“找谁呀?”
“你看我找谁。”螃蟹拨通了电话,“哎,健子。”
“哎,英哥。”
鬼螃蟹问:“兄弟,你忙吗?”
“我还行,你有事啊?”
“呃......怎么回事呢,哥要跟一伙人谈判。”
丁健问:“跟谁谈判?”
“跟一伙外地人。你也知道哥打心眼里佩服你。健子,你说现在满四九城,谁比你横,谁比你牛逼?我一想,这种事还得把你叫上。健子,只有你陪你英哥去,我心才有底。论打说猛,谁跟你也比不了。健子,你陪我去吧。”
“哥,你说的是实话吗?”
“必须的。有目共睹,你说哪个老痞子、小流氓不怕你?看到你不发抖?你现在属于战神级别的。你跟我去,我接你去。”
丁健听了哈哈直乐,说:“不要,你在哪呢?”
“我在麻将馆呢。”
“你不用接我,我自己去,你等我吧。”说完,丁健挂了电话。
小瘪了一听,说:“我草,丁健来就够用了。邹庆见了丁健头皮发麻。”
鬼螃蟹说:“丁健是翻脸不认人。瘪子,你说人是不是性格决定的?”
“什么意思?”
鬼螃蟹说:“你英哥也挺猛的吧,我怎么跟丁健就比不了呢?他怎么会连死都不怕呢?”
“那我可不知道,可能还是有刚。”鬼螃蟹绝对够勇猛,但是跟丁健相比,还是差好几个档次。
丁健来到了麻将馆,进门摆手,喊道:“英哥,瘪子哥。”
“哎,哎,健子。”
丁健问:“晚上找谁呀?”
鬼螃蟹说:“跟邹庆,还有几个外地人一起吃饭,聊一聊。”
“哦,行,我跟你去呗。”
“健子,你去了,什么也不用说。你就在我后边一站,或者在我旁边一坐,有你在,英哥心里就有底了。”
“ok!”等到七点多钟,英哥带了丁健和小瘪子两人往王府井去了。
包厢里,邹庆说:“孟哥,一会儿他来了,我们两个一个红脸,一个黑脸。”
“什么意思?”
邹庆说:“他一会儿进来,你就张罗要打他,我就开始拦,我就开始劝。我变着法来捧你,我就说你多大,说你在通州是老大。不管是玩社会,做房地产,还是在白道上全牛逼。鬼螃蟹其他不怕,就怕白道。”
“行。我确实也不差,确实黑白两道牛逼呀。”
邹庆说:“你听我说啊,我俩一会儿红黑脸,但是也别太过了。我观察火候。如果火候差不多了,我给你眼神。只要他给你服软、道歉,这事这行了。”
孟老大问:“那钱能不能拿回来?”
“那钱就别拿了。三十万算个鸡毛呀?别要了,我们不就是要个面子嘛!”
“那也行,我听你的,”
邹庆说:“他一进门,你就张罗要打他,不给他好脸色。放心吧,孟哥,有我在的,没事。”
邹庆站在门口的兄弟往包厢一探头,说:“庆哥,英哥到了。”
邹庆站起身。鬼螃蟹进来了,一摆手,“大庆!”
“哎呀,英哥,请坐。瘪子,请进!”等邹庆看到丁健时,懵逼了,“哎呀,健子!”
“哎,大庆。”两个人握了握手。正常来讲,丁健应该叫邹庆哥。但是社会上丁健只认加代为哥,其他人都直呼其名。丁健一直称呼邹庆为大庆。邹庆问:“健子,你怎么来了?”
“我跟英哥过来办点事。”
“哦,快请进,请进。”
鬼螃蟹坐下了,说:“健子,你坐我旁边。”丁健坐在了鬼螃蟹的左边。邹庆张罗道:“服务员,点菜了。英哥,吃点什么呢?”
鬼螃蟹一摆手,“不点了。随便吃一口就行。”
邹庆说:“那我介绍一下。这就是通州的孟老大,比我们大,我们就叫孟哥吧。”
鬼螃蟹一摆手,“啊,你好,哥们儿。”
孟老大双手交叉抱在怀里,说:“我好个鸡毛,我好什么呀?”
什么?
邹庆说:“哎,哎哎,孟哥,这是我朋友。”
孟老大说:“你朋友算什么?”
邹庆一个劲地使眼色,但是孟老大理解错了。
4
丁健的出现,让邹庆一时慌了神,原先的红黑脸不能演了。但是孟老大不知道。邹庆一个劲地使眼色,意思是别张狂了。孟老大以为是邹庆红黑脸的暗示。孟老大说:“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螃蟹还是泥鳅,你知道孟老四是谁吗?那是我弟弟。他带着几个朋友到夜总会唱歌,你拿把五连了把他逼住了,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今天要不是邹庆找我来,我最少从通州带二百人过来打你,把你两条腿全掐折了。”
邹庆说:“孟哥呀,你坐一会儿。”
鬼螃蟹听愣住了。小瘪子和丁健已经准备动手。邹庆一摆手,“英哥,你别往心里去。我孟哥这人心直口快,没坏心眼。孟哥,我再重说一遍,鬼螃蟹是我最好的朋友,明白吗?你骂他等于骂我一样。”
孟老大说:“我就骂他了,能怎么地?我这帮弟兄还没叫进来呢,我要是把人带来......”
邹庆连连摆手,打着圆场:“孟哥,可别骂了。孟哥,你少说两句。说实话,你这话说得挺难听的。英哥,你消消气。”
丁健来到孟老大旁边。邹庆一看,“哎,健子,你干什么?”
“什么?我干什么要跟你说吗?”
“不是,我是问问,你要干什么?”
丁健看着孟老大,“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通州的孟老大。你想干什么?大庆,他什么意思?”
邹庆说:“那个......健子......”
丁健手一指邹庆,“闭嘴!”邹庆傻眼了。
丁健看着孟老大,说:“你挺牛逼呀,你再骂句英给我听听。”
孟老大看向邹庆,“不是,大庆,这怎么回事呀?”
邹庆不敢吱声了。孟老大抬头看向丁健,说:“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我再跟你说一遍......”
“我让你知道知道我是谁。”丁健拔出枪刺,朝着孟老大的肚子上连扎了两下。孟老大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
鬼螃蟹坐直了身体,说:“俏丽娃,骂我!”
小瘪子斜着身体:“哎哟,健哥,牛逼......”
“健子......”邹庆准备过来阻拦。丁健枪刺一指,“你他妈要上啊?”
邹庆说:“健子,这个......我朋友,别别别......”
“俏丽娃,邹庆,要不看在你跟我哥认识的份上,我今天连你都打。你组的这叫饭局啊?”
手一指孟老大,“你听着,我叫丁健,你要是真牛逼,你把人叫来,跟我试试。”
孟老大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丁健说:“英哥,你还在这待着啊?要是想吃饭,在哪儿不能吃啊?”
鬼螃蟹站起身,看着邹庆,说:“大庆,对不住了。但是说实话,你根本就不应该组这个局。你组合的什么局呀?你给我唱红黑脸啊?你英哥第一天混社会呀,你当我听不出来啊?丁健进来,你一卡壳,我就看明白了。你是没瞧得起我鬼螃蟹。如果今天晚上我是和小瘪子俩过来,你肯定跟我唱红黑脸。这是丁健在了,你没敢说话。大庆,我告诉你,就这一回。再有下一回,你敢琢磨我鬼螃蟹,我抄你家去。走!”三个人下楼了。
上了车,鬼螃蟹说:“健子,真牛逼!”
“我不是牛不牛逼,我都没看出来谁在唱红黑脸,但是我就觉得他太装逼了,这是四九城,谁装牛逼,我都得扎他啊。要不我今天来干什么?我来的意义何在?多话不说,用不着感谢我,是我应该做的。”
邹庆把孟老大送到医院。大夫说:“庆哥,这活我干不了。你赶紧给你认识那个专家打电话,叫他过来给缝合吧。”
邹庆吓得直冒汗,问道:“人没事吧?”
大夫说:“命能保住,你赶紧找专家。”
邹庆找了专家过来,把孟老大的伤口缝合了。经过一晚上的抢救,孟老大被送进了病房。邹庆一直在旁边陪着。第二天,孟老大醒了,说:“大庆,昨晚我俩唱红黑脸,我黑脸唱了,你红脸呢?”
“我不连接给你使眼色吗?我说你别整别整。”
“你什么时候说别整了?”
邹庆说:“我当时连续有节奏地眨了四下眼睛,意思是别整别整。”
孟老大说:“我以为你的意思是快整快整。俏丽娃,你眨的什么眼睛呀,谁能理解得了,差别没把我送走。现在你说怎么办吧?”
邹庆说:“如果我说这事拉倒,你能认吗?”
“我认个屁。扎你两下子,你能拉倒吗?”
邹庆说:“如果昨天晚上扎你的那小子给我两下,我能拉倒。”
孟老大一听,“你是贱呀?”
邹庆一摆手,说:“与那无关。你听说过加代吗?”
“没听过。”
“昨天晚上扎你的那小子是他兄弟。”
“就是他爹,扎我也不行。”
“大哥,有些事,别犟。都说世间无鬼神,但是有些事却解释不了。扎你的那小子在我的心中已经不是人了。”
孟老大说:“我少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大庆,我冲你来的,是你说能帮我把面子找回来的。我说我带兄弟来,你说不用。现在发生这种事了,你说怎么办?”
“哥,你说能怎么办呀?人家是真猛,我是做梦都没有想到,那小子会出现。我要是知道他会来,我都不带说那话的。你的医药费,我给你交,包括你手术费用,后期保养我都管,我给你出二十万。我为什么出二十万呢?因为是我帮你找来的,但是我也是出于好心,对不对?孟哥,别和我讲理。讲理,你讲不过我。我给你二十万,这事,我就给你帮到这儿。至于你想怎么办,我不管了,我明天还有事,我得出趟远门。你自己往下办吧。”
5
邹庆的二十万,完全是为了给自己买名。孟老大说:“大庆啊,你要是这么做人,这么做事,你将来就得没朋友。”
邹庆说:“大哥,对于我来说,朋友是最没有用的。我从来不相信朋友,我只相信利益。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我是出于善心,我给你拿二十万,就这么地。孟哥,你养伤吧,我下午还有事呢,拜拜。”说完,邹庆转身就走了。
孟老大气懵逼了,骂道:“邹庆,你他妈就是个小人。”骂归骂,事情还得要解决。孟老大通过朋友要到了鬼螃蟹的电话,把电话拨了过去。“你是鬼螃蟹吧?”
“啊,你是谁呀?”
“我是昨天晚上被你们扎了的,通州的孟老大。”
“你还活着啊?”
“你会说人话吗?”
鬼螃蟹说:“不是,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我就想问问你,你给我打了这事儿有没有说法?”
“你想要什么说法啊?”
孟老大说:“三个选择,拿钱,找人摆事,或者给我道歉。”
鬼螃蟹说:“我给你第四个选项,你现在要么回通州,要么我再给你两下子。”
孟老大一听,“你认为打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能有什么事啊?你直说吧。是定点打架,还是你派人来抓我?”
“行。我们定个点。我俩就在朝阳,我上你麻将馆打你去,你要是牛逼啊,就在麻将馆别走。我今天晚上就到。你敢不敢不走啊?”
“我等你。姓孟的,你切记,今天晚上你的人要是不来,我上医院把你两胳膊两脚摘了。我把你两个球串在一起。”
“你不要嘴硬。你看我今天打不打你。”挂了鬼螃蟹的电话。孟老大把电话打给了三弟,“老三啊,老四呢?”
“老四在工地呢。”
“你跟老四把下厕所兄弟以及工地的哥们全叫上,马上往朝阳区来。”
“哥,怎么了?”
“我昨天晚上被人扎了。”
老三一听,“你不是找朋友谈事去了吗?”
“谈鸡毛!一点面子没给我,我两句话没说完呢,就给我扎了。你赶紧过来啊,把人全给我叫上,能叫多少叫多少。今晚我要就把鬼螃蟹剁了。”
老三问:“用不用我给二哥打个电话?”
老大一听,“可千万别喊老二,这事不至于把他销户。今天晚上可能打,也可能不打,我将来可能找白道收拾他,晚是我把认识的白道关系全找来。如果把老二叫来,容易坏我的事。千万不能跟老二说啊。”
“哥,扎得严重吗?”
“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赶紧过来。”
老三、老四接完电话了,开始召集兄弟和工地的哥们,再加个社会上的一些朋友,一共召集了一百七八十人。
螃蟹是有自知之明的。接完孟老大的电话以后,鬼螃蟹把电话打给了加代,“代弟啊,我在麻将馆呢,你来呗。”
“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