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姐让大队长当着这么多人说这话,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别看她初来乍到,她也是有靠山的人。
尤桂兰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人的缘分是很玄学的,“眼缘”就是一个很微妙的存在。
她第一眼见到苏晚柠就挺合眼缘,再加上小姑娘懂分寸,有眼色还懂礼貌,很对她脾气。
最关键的一点,苏知青的长相太打眼,搁在农村可不是啥好事,容易遭人惦记。
她也就是多说两句话的事,能帮多少是多少,也不枉相识一场。
郝爱国说完话就走了,留下一院子各怀心思的知青。
郝爱国走到家门口时看到村东头的大石磨上已经坐满了人。
进门看到尤桂兰拿着大蒲扇在院子里乘凉。
“你咋没出去。”
尤桂兰答:“老杨婆子在,不想搭理她。”
“你们老娘们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
尤桂兰:“我就是看老杨婆子不顺眼,那双老鼠眼时不时盯着咱家小琴看,也没瞅瞅她儿子什么德性。”
提起这茬郝爱国也不舒服,老杨婆子是个没脸皮的,没少说她家小琴的闲话。
为这事尤桂兰都跟她吵好几回架了。
郝爱国也犯愁,他是大队长没错,可他管天管地管工分,还能管人家说话放屁。
老杨婆子是寡妇带着三个儿子,一家子都是混不吝。
杨大前两年闹的那个事就挺大。
要不是那老小子运气好,对方是个胆子小的,说不定早进去吃免费窝窝头了。
郝爱国拿出一小块报纸,抓了点烟丝卷了卷,“要不咱给小琴说门亲,等订了亲,她也不敢再嚼舌头了。”
尤桂兰狠狠撇了自家男人一眼。
“你小闺女才16,着什么急,这一次我可得好好看看,不能再像大凤,找了那么个货。”
提起这个郝爱国更愁了,狠狠吸了一口烟。
“大凤也快生了吧。”
“嗯,也就个把月的事。”
“等生了,你多拿点东西给孩子。”
“我知道。”
尤桂兰口中的老杨婆子此时正在大石磨上坐着,唾沫飞溅,眉飞色舞的说着新来的知青。
男知青直接被她忽略,着重编排女知青。
“你们是没看到那个娇弱劲,就跟戏里唱的娇小姐似的,下驴车还得人扶着。”
“哎呦,公社咋给咱们送来这么个货,咋干活。”
“可不是,一个工分都没挣,已经赊了三十斤粮食。”
眼看话题跑偏,老杨婆子提高了嗓门,说:“哎哎哎,我跟你们说,知青里面还有一个特别的。”
“快说说。”众人催促道。
老杨婆子很享受被人围着的感觉。
“你们是没看到,来的四个里面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十里八村就没有这么出挑的。”
众人纷纷议论,其中有不信的,有好奇的。
特别是坐在外圈的男人们。
没结婚的青年首当其冲,内心已经蠢蠢欲动,要不是天黑了,他们都想去知青点扒墙头。
对此一无所知的苏晚柠正面临着重大事情。
她想上茅房。
除了早上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在火车上了一次后,一天她都没上了。
天热出汗太多,她也没感觉。
知青点的茅房建在院子外面,原先的茅房不分男女,夏天味儿又大就给填上了。
苏晚柠这会子拿着蜡烛站在了茅房前。
借着烛光往里面的墙上看去。
她不是怕黑,更不怕“阿飘”,她怕厕所里的一种生物。
还好还好,墙上没有,苏晚柠速战速决,上完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