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我的吗?”
早弥指了指中原中也手中的黑白手机。
他可没有像太宰治口中说的那般神经大条,昨天跟早弥一起逛商场时就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她配置上一台差不多的电话,便跟她说自己稍微离开一下,去手机店里给她挑选了一块正儿八经的手机,作为加入港口黑手党的贺礼。
“我看你不怎么喜欢那些在小女孩圈子里比较流行的粉色,上次带你去买洗漱用品也只是选了黑白色的,所以就给你买了这个。”中原中也说着把手机打开,早弥看他垂着眸子一本正经的操作,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眨眼的频率上下摆动,等到把自己的号码录进去之后就把手机塞到了她手里,“会用吗?”
“会一点点。”她之前见过妈妈用过这个,也稍微了解过一点点。
“你看啊,这个是电话薄…”中原中也耐着性子跟她实际演试一下,“然后点一下这个号码就可以打通我的手机了。”说着便点了下去,中原中也的手机隔着衣服的布料传来了阵阵铃声。
“现在明白了吗?”
“嗯。”
“我把我的工作手机和私人手机的号码都录进去了,两个都是畅通的,遇到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太宰治站在一旁给了中原中也一个白眼,虽然他平时话就不少,但他就是感觉中也带孩子的时候啰嗦的像个老妈子。
小早弥瞟了太宰治一眼,点点头就催促他们两个赶紧走不要迟到了之类的话。
离开了黑手党本部,早弥随意迈步在人行道上,太阳微微下落,街上的人没有跟昨天一样那么多,绿灯亮起,早弥跟着人群走过马路。
只是在漫无目的的到处走走,待会可以直接叫个出租车回去。
走了不知多久,差不多让早弥觉得产生快要离开市中心的错觉。
巨大的围栏将白色的建筑物包围,等早弥停下脚步时,她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家福利院的门口。
她曾经以为自己会被收留的地方,但现在不是了,她有中也这个像哥哥一样的存在陪伴着她,带着些许好奇,早弥打开了福利院的大门,见没人出来,以为这里荒废已久,便大着胆子直接进去了。
敲了敲没有上锁的里门,确定没人之后,早弥就偷偷溜了进去。
走廊里的玫瑰窗户被光照射后反射出彩色的光芒映在早弥走的路上,顺着路走,视野越来越暗,正当早弥觉得这条路没有尽头时,她看到了令人意外的一幕——一只巨型白虎被关在了铁笼里。
陌生气息的靠近让白虎猛地睁开眼睛,兽瞳中迸发出的敌意让早弥想忽略都没办法。但她无意间发现,白虎似乎很虚弱,面对神秘的来客却也只是怒目相视,嘴张着却没有咆哮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动作。
早弥盯着它看了一会,算了算该离开的时间,差不多快傍晚了,便收回目光准备离开。
今晚中也不在,她也应该想想晚饭该吃什么了。
抬脚之际,那白虎突然闭上眼睛,身上闪出白色光芒,早弥看着它的身体越变越小,直至变成一个十几岁银发男孩的模样。
早弥瞪大了眼睛,她觉得呼吸略微有些不顺,就连心脏也在一个劲儿的砰砰直跳,而她却顾不上这些,只是双手扒在铁笼上死死的看着那少年。
过了一会,少年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眼神迷离的四处张望,然后注意到了铁笼之外的小早弥。
“你是谁?”
幼嫩的嗓音让早弥有些愣神,呆滞的红瞳挂在脸上显得她有些懵懂。
“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休息的。”早弥蹲下身子,照不进一丝光亮的赤眸染上了几分黑色意味。
“你叫什么名字?”早弥问他。
“中岛敦。”少年回答。
“我叫早弥卿实。”
早弥只不过是她的姓,中也也没问,她也就没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她觉得尽管她不说,大部分人应该也都能察觉到自己的名字一事。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孤儿院可不会把孩子关进笼子里。
“院长让我在这里待着。”
卿实静了一会,看样子是猜到了什么事情。
她试探性的问中岛敦。
“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那孩子没有回应卿实的问题,她只看见中岛敦坐直身子,迷茫的看着她,艰难的将一个“唉”音从嘴里发出来。
“我刚刚…不是睡着了吗?”
卿实现在终于明白了,敦君不知道自己有异能一事,更不知道自己的异能是虎变。
“那你——”卿实还要再问什么,却被一阵肠道挤压的声音止住了声。
“咕咕~~”
“啊……”像是做了很丢人的事,中岛敦满脸通红的低下头不去看她。
“你饿了吗?”卿实轻轻的问。
“嗯,中午只是吃了一小块干面包。”
中岛敦老老实实地回答让早弥卿实心里发软,“我有巧克力,你吃吗?”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巧克力,也不在乎心头是不是在滴血了,隔着笼子一股脑的全塞给了他。
“唉?”
中岛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怔愣的看着手里的巧克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卿实抹了把手心的汗,像是在做什么庄严的誓言一般说:“以后我会常过来,你如果有想吃的就提前跟我说,我下次来就给你带过来。”
中岛敦抬起头,依旧是那个表情,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他用带有灰尘的手一个劲儿的擦,却越擦越多。模糊的视线里,一个白色的身影蹲下,用手帕温柔的给他擦拭眼泪。
“以后你叫我姐姐好不好,敦君?”
女孩温柔的嗓音对他说,“我以后会照顾你的。”
无需恐惧,以后我会成为你的家人。
中岛敦抬起头看着脸上挂着微笑的早弥卿实,眼泪依旧是啪嗒啪嗒的掉,他使劲的点了两下头。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告诉她好。
早弥伸手穿过笼子揉了揉他的脑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在中岛敦看不到的地方,眼睛里毫无波澜的如一湖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