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娘看张建国憨厚老实，张雪菲清秀的小脸盛满了失望，她有点于心不忍。

其实说来，一只鸡可以分割成鸡脯肉、鸡杂、鸡珍、鸡血、翅尖、中翅、翅根、鸡爪（长、短）、鸡腿、鸡架、半边鸡等，拆开卖利润比整只鸡合适，但是需要冷冻分类保存，这个在90年冰柜不是很普及的年代，制约性很大。

这大娘有个侄子在冷冻食品厂销售科上班，她倒是可以牵桥搭线给介绍认识一下。

“这位大兄弟等等，我有一亲戚在冷冻厂上班，你要信得过我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下？”

？！

张建国一听，喜出望外。

真是瞌睡来了个枕头——太巧了。

他在县城一个有门路的人都不认识，更何况他只是小本买卖，需要的量不多，说不定冷冻厂的人还嫌他麻烦呢。

可现在不一样了，朝里有人好办事呀！

中国是个讲人情的地方，七大姑八大姨的，局面就打开了。

“这位大姐，太好了，正愁没有门路呢！只不过我们第一次想试试市场怎么样，要的量不多，不会给你那亲戚添麻烦吧？”

“没事，我那大侄子现在也要那啥销售业绩，我给他介绍客户，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大娘利索的接过老板杀好的鸡，跟别的蔬菜一起放进菜篮子里挽好，健步如飞地走在前面带路。

张建国推着自行车，紧跟上。

“大姐，您家在哪里，我用自行车驮您回去吧！”

“不用，我就这几步路就到了，不碍事。你们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到大道后向南拐，第一个路口再向北拐就到了。我娘家姓苏，叫苏春英，你们找采购科一个叫苏强的小伙子就行，你们赶紧去吧！”大娘一边走一边交代，拎那么多东西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在马路上方向感不强的张雪菲，一会儿南拐一会儿北拐，她表示有点迷糊！

她在后面懵懵懂懂的跟着。

张建国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可是受人恩惠这么大，就这么离开的话，他小麦色的国字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

“太感谢大姐了，您把东西放上来，我们还是先送您回家吧！”

苏大娘摆摆手，敏捷地躲过他的帮忙。

“这点东西根本不叫事，你们的事要紧，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到家。改天有空你们上家里来玩，这片的老邻居都认识我，你们一打听就知道，我一闺女还是派出所警察呢！”

纳尼？

张雪菲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刘海霞的家属吗？

“大娘，是刘海霞姐姐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苏大娘愣了一下，狐疑地问：“你们认识？”

张建国拍了一下大腿，“哎呀妈，那我更应该送您回家去！”

张雪菲也莞尔一笑。

这世界真的太小了！

“大娘，把东西放在我大伯的自行车吧，我跟海霞姐见过几次面，听我慢慢说哦。”

苏大娘顺势松开手。

张雪菲把菜篮子放好，然后娓娓道来。

苏大娘一边走一边听，都入迷了，听到最后，情不自禁地拉住张雪菲的手，抚摸几下。

她一上手，感觉手心里的手瘦骨嶙峋，且指根多处老茧，手背上还血管突出，一看就是老干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