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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破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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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八年初,宋骊决定不论如何要试着挖一下天地台了。她先是胡乱写下许多“天地台下有水晶石”的纸条,再分别到不同的地方,悄悄将纸条丢在地上。流言传多了也便到了崇真一行人的耳朵里,为此众人在月宫中讨论过一次。守仁觉得天地台是月宫的中心,同时也是万台岛的中心,盲目开挖只怕造成百姓非议,况且流言蜚语不能轻信。

“只要能出去,不管是不是流言蜚语,都应该试试,况且于你我而言,挖掘并不是什么难事。”崇美道。

“若是下次又指出月宫某处有什么宝藏呢?难道又要挖一遍吗?”守仁道。

众人无言,这时候宋骊想起了以前在山里得到的那首诗,她道:“诸位大人或许还记得那句打油诗,中有七彩玲珑石,间隙红花为谁开。水晶石在阳光下却是会折出彩光来,我想没准有什么内涵?”

“所谓的中,天地台的方位再合适不过。”崇真补充道。

“现在还顾及什么百姓,咱们是恶魅,守仁哥当皇帝当上瘾了?”崇善不屑道。

“别说这样的话!”守义道。

“没事,我只是觉得万事总考虑周全才好,盲目行动终归是吃力不讨好嘛。”守仁道。

“等一个月吧。”守义道,“一个月后,如果能抓到造谣的人则罢了,如果不能,我们就挖一下如何?”

众人举手同意了守义的建议,不过罪魁祸首是肯定找不到的,但是崇真和守义去请了守智,虽然没请回来,但还是告知了一个月后或许要动土的结果。过了一个月,几人再度聚到了月宫。这一次是商议动土的事宜,以重建天地台为由,挑良辰吉日开工。

三月九日是择定的日子。崇美在出发前又去了密室,她想要去看看那位“老朋友”,崇美已经忘记第一次这么称呼白鸣是什么时候,但却清楚记得这么称呼他的原因,毕竟八年来,白鸣嘴里硬是没吐出任何消息。

“老朋友,我来看你了。”崇美走到白鸣身边,理了理他的头发。白鸣闪亮的红瞳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八年时间,在暗无天日的地洞里,想必是神人也要憔悴了,身为恶魅的白鸣,或许他的心已经枯萎,可是他的身躯却仍如八年前那样,诡异的神采奕奕。

“你总是这样沉默。”崇美叹息道,“不过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我们有了解开结界的可能性。”

“宋骊呢?”白鸣道。

“好好的,你不是想杀她吗?若是今天能破开结界的话,我们应该会杀了她吧,你也能解脱了。”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都忘了…”

“知道了,祝福我们吧,老朋友!不然回来你又要挨刀了。呵呵。”崇美笑着走了出去。

崇真府上,宋骊将崇真给的那枚顶针戴在了右手无名指上,在镜子前理了理妆容,随崇真往月宫去了。六人站在台上,待太监放过爆竹后,便由崇真唤出三十厘米宽的小型虫兽在天地台正中钻了进去。几人等待结果时,崇美无意看见了宋骊手上的那枚顶针,只是叹了口气,随后又将目光放到了天地台上。虫兽卷出的土很快在台子边上垒成了土堆。约莫往下到了十五米的距离,任凭守义再输出魔力,虫兽都不能往下半分。在众人焦急而期盼的眼神中,他站了起来,道:“底下似乎有东西。”

“当真?”崇美惊喜道。

“只是不像是水晶石?”守义疑惑着说,“按说我的虫兽能掘开水晶的。现在却深入不了半分。”

“管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有东西,不管什么我们都挖上来看看不就好了!”崇美道。

“深度在十五米左右,倒是能接受。就是不知道有多大。”

“先定个位吧,半径两米,三米和五米处分别打个洞看看。”守仁道。

守义在天地台上大致定出了点位,唤出虫兽再度挖掘起来,两米处到了十五米深度左右便打不进去了。“保守估计有四米长。”守义道。

“哪怕是石头也够大了!接着挖。”

守义接着挖半径三米处的地方,却仍旧挖不进去。“奇怪,岂不是太大了些?难不成偏了吗?”守义道。

“要不直接挖进去吧,不用再定位了。”崇美道,“挖到里面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五米的点我再试一下好了,很快的。”守义说完就开始动手,他本以为三米就是极限了,没想到五米处也挖不进去,若是按天地台正中来算,底下的东西至少有十米长!“我尚未在自然中见过如此大的,我的虫兽凿不开的东西,估计就是人为埋在里面的了。当然也不排除我见识不够的说法。”

“那就快挖出来吧,幻山的破除就在眼前了!我来助你,守义哥。”崇美摩拳擦掌走上了天地台。

“不用,只是待会有大量的泥土出来,我想你们几个还是躲远些。”守义道。众人闻言,纷纷走远了些,但见守义飞到天地台外,从脚下展开的法阵里唤出一头将近六米宽的虫兽。尖牙利齿的虫兽张开大嘴,钻头似的舌头如砍瓜切菜般探进了天地台中,在虫兽的身上接着三根粗大的金属输送管道,随着掘进的深入,掘出的泥土便由管道送到天地台附近,垒成了三座土堆。

“这样精致的魔法,亏得守义大人能想得出来啊!”宋骊赞叹道。

“应该说是创造虫兽这样的化形术的人天才才对!”崇真道,“听说是根据蚯蚓琢磨出来的。”

“比蚯蚓可快得多得多!”崇善道,“守义哥哥的魔法是我见过最震撼的了!就像是拥有生命的钢铁那般!”

一行人也没有干等着,纷纷上前去瞧了瞧,不过除了近距离感受一下虫兽的震撼,也就只能看看那一堆完全的暗黄色几乎连石头都不带的泥土,这大抵是当初月宫修建时分外严格,该清理的都消除干净了。

半个小时后,虫兽就探到了地下那坚硬的东西。守义仍有些不服气,催动魔力让虫兽以最大力道钻了进去,结果他感受到的结果只有虫兽断了牙齿,钝了钻头。“当真有这么硬啊!”守义摇了摇头,解了魔法。几人朝着将近六米宽的大坑里看下去,由于大洞有些深了,底下的光线黯淡,并没有看得很清楚。

“我派人去拿些火把来。”守仁道。

“不必。小善不是有火吗?”

“我的岩浆不是太亮,火把好用些。”崇善道,“守仁哥哥先去准备火把,我自己下去看一眼。”

“我用藤蔓护着你下去,有情况的话我立刻拉你上来。”崇美道。

“一块石头而已,能有什么情况。”崇善张开翅膀很快到了地底,深洞里湿漉漉的,洞壁已经有些地方在渗水,借着手上熔岩的光芒,崇真得以观察被虫兽凿出来的洞底。整个底层并不平坦,更像是中间高两边略低的一个山包,所有没有清理干净的泥土乱七八糟的堆在山包上,崇善手上包裹着岩浆,用手刮掉了表层的泥土,露出了光滑而通透的内里。

“真的有水晶?”崇善惊叹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可当清理的面积变大后,她发现这块硕大的水晶并不光滑,而是表面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尖锐凸起,就像一个个小水晶附着着一整块大水晶上一样。她试着用岩浆灼烧通透的水晶,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随后又借着熔岩的光透过水晶表面往里看了看,无奈火光太暗,实在估摸不到水晶的大小。她带着这个结果飞到了地面上,这时守仁也带着一扎火把回来了。众人一番谈论后,决定让守仁先将地洞冲洗一遍,然后再一起下去看个究竟。

守仁飞到洞口之上,唤出水柱在地洞里搅合了一通,大量的泥土混在水柱里被带到了原来三处土堆上。过了一会,守仁觉得差不多了,众人便点了火把一起落到了洞里。洞底仍旧湿漉漉的,却不是守仁的魔法,而是原来壁上渗出的水。六人手里的火把将洞底照得亮堂堂的,可眼前的景象却实在让他们的心黯淡了下去。那块水晶大得夸张,哪怕被水冲洗过,接着明亮的火光也看不清埋在土里的还有多少。宋骊上手摸了摸水晶,又沿着凸起如土堆的水晶慢悠悠转了一圈,她总觉得这凸起的部分像什么东西。

“龙的脊背?”崇真突然道,“这东西怎么那么像龙的脊背?”

“你的意思是这家伙是条龙?”崇美惊喜道,“那岂不是可以肯定和幻山有关了!”

“还没露出全貌,不好下判断。”守仁道。

“那现在就不管那么多了,全部挖出来再说,先出去吧,守仁兄,接下来我要全力开挖了,请保证泥土不要乱飞。”

“我知道了。”守仁带着一众飞到了外面,守仁随即以原来三堆土的范围展开水阵。守义见水阵已经完全隔离了天地天,立刻唤出虫兽一口将自己吞下去,随即钻到了地洞里。隔着朦胧的水幕,众人也能看见里头早已尘土飞扬,崇美出于好奇想进去看一眼,刚探进头去就被糊了一脸的土。

守义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去洗脸的崇美早就回来了。他面带疑惑向众人陈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就是崇真的说法是正确的,底下埋藏的确实是一头水晶造的龙。众人立刻往洞里去,守义则坐在原地歇了。洞口已经不是原来的圆形,而是变作了长条状,放眼过去至少有十五米长。几人先后跳下去瞧了瞧,即便没有清洗过,整个龙的轮廓也已经显露出来了。

“好大的东西。”崇善在龙身上敲了敲。

“真是奇了怪了,你们龙族的龙化不是属于魔法吗?怎么会有实体呢?”守仁问。

“我也不清楚,我估计这应该只是仿照龙的模样设置的某种装置。”宋骊道。

“没道理啊,魔法必须依托活物存在,这东西怎么看都是死的吧!”崇美道。

“或许幻山不是魔法?”

“不可能,你们龙族若是有这种力量,早把我们六个杀了!”

“无谓的争执。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处理这个东西!”

“难不成要砸了这东西?可是我先前下来的时候试着烧了一下,一点痕迹都留不下啊,这可是个麻烦。”崇善道。

“守义也说这东西坚硬非常,我看要不先挖出去再从长计议如何?”崇真道。

“对啊,挖出去洗干净,我倒想见见这玩意的真面目呢!”崇美道。

“让我来吧。反正也是要弄烂的,我用点蛮力。”宋骊道。

“我来帮你。”崇美接下话来,待其他人退到地面后,两个人分别用魔法,一个往上吊,一个在下面推,硬是将水晶龙带到了地面上。到了太阳底下,水晶龙的轮廓便更加的清晰,它并没有翅膀,四肢曲着,呈现趴在地上的姿态。几人估摸着能有个十七米的样子,即便趴在那里,也足够的大了。

守仁用水将水晶龙冲了个干净,大家伙的真面目才完全展露在众人面前。先前崇善摸到的尖锐凸起,如今才发觉是遍布全身的龙鳞,太阳底下,水晶龙熠熠生辉,有种别样的美感。而透过几乎透明的身躯,竟能在水晶龙的体内看见大量血管一样的红色脉络,所有的脉络汇聚在水晶龙的胸腔位置,那里诡异地长着一个红色花苞。

“那首诗!”众人异口同声道。

“原来所谓的中指的就是这里,七彩玲珑石不正是这大家伙在太阳下的样子嘛!”

“咱们错怪那老人家了!”宋骊说着,“难不成真有通天识地的神人吗?”

“咱们没悟出其中的含义,尽管浪费了这几年,好歹现在是知道了答案。”

“那咱们就动手拆掉这大家伙吧!估计毁掉里头的那朵花就好了。”崇美道。

守义率先跳到了龙背上,小虫兽从法阵中探出头来,钻头在水晶龙的背上直冒火星子,可守义却硬是感觉不到有任何的深入。

间隙红花为谁开?宋骊心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难不成这水晶龙也要特定的人才能破开吗?莫非这龙也是什么神迹?这样或许就能解释这违背常理的存在了!

“你在想什么吗?”崇真道。

“没有,我也去帮忙吧。”宋骊是不信邪的,破除难题从来都要依靠自己。

“外面破不开的话,就从里面攻破,我们将魔法从这东西的嘴里灌进去,没准有用。”宋骊说着以黑暗强行掰开怪物的嘴,而后崇善唤出岩浆蛇钻进水晶龙的嘴里,却无论如何也深入不下去。崇善纳了闷,解了魔法几步来到龙头前,这才发现这东西压根就没有喉咙。

“这嘴巴竟然是死路!”崇善怒道,“这要怎么才能弄坏啊!”

六个人试着进攻了一段时间,最后只围着水晶龙拿不定主意,崇真围着水晶龙打转的时候,突然察觉到巨物有些变化。

“不对劲!”崇真走回几人身边,立刻道,“这鬼玩意好像是活的!”

“怎么可能!”

“你们看它体内那朵花,开花了。”崇真诧异道。从水晶龙洗干净到现在,短短的时间内,众人是不可能记错原来只是个花苞的。

“还真开花了,这意味着什么呢?”崇美捏着下巴道。

“留着这东西在这里,干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先退下商议些法子吧。”守仁道。

尽管带着疑惑和忧虑,众人还是决定先离开。宋骊走走停停,不时回望那趴在地上的东西。在走到转角时,宋骊最后一次转身,却停在了原地,随后余下的人也转身,同样怔住了。他们看见,那头水晶龙,慢慢站了起来。

“这不可能吧!”崇美惊道,“没道理能动啊!”

“你到底还瞒着我们多少东西啊?宋骊!”崇善蹲在地上,眼里满是火气。

“我闻所未闻。”宋骊手捏着竹杖,眼睛盯着那动起来的水晶龙说道。

“先观察一下那东西要干什么,然后我们再采取下一步行动。”守仁道。

众人在原地严阵以待,那头龙站起来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转头看向了六人,然后缓缓张开了嘴巴,嘴里冒出七彩的光芒来。

“大家快散开!”守义大叫着展开钢铁障壁,其余人则立刻展开翅膀飞离了原地。虹色吐息与障壁相接,守义只觉得疑惑,他并没有感觉障壁因高温熔化,而是像无数飞针扎在了上面。宋骊退到了大殿之后,以屋檐为掩护,小心来到了屋顶,水晶龙的吐息仍在继续,宋骊以黑线捆住了水晶龙的嘴,又将其四肢绑了起来,水晶龙失去支撑倒在了地上。

“开什么玩笑,这东西连喉咙都没有,竟然会吐息!”崇善站在宋骊身旁道。

“这要是能称之为魔法,我想我这些年是白活了!”崇美道。

守义因为障壁上少了吐息的触感,立刻明白有人在压制水晶龙,于是解了障壁,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人,只看到远处被缚住的龙,他立刻飞上了天空,飞向了房顶上的宋骊。这时间,水晶龙在地上挣扎,身上的小水晶凸出了许多,突然炸裂般四处飞溅。来势之凶让宋骊和崇美还有守义下意识铺开了屏障。

“防不胜防吗?现在要怎么办呢?”崇美道。

“宋骊就这么捆着它,我和小善来将它融进钢铁里面。我就不信这样还搞不定!”守义道。

“最后让守仁哥来冷却吧。封死那混账东西!”崇善道。

“守仁会明白的。不用去管他。”守义即刻在水晶龙上空展开银色法阵,银色方形铁桩。崇善趁此机会,唤出大量岩浆蛇与铁桩纠缠在一处。一时间,铁桩砸在大蛇身上,岩浆便如火山爆发般四处飞溅。即便远在房顶,宋骊都能感受到扑面的热浪。待大蛇融化了最后一根铁桩后,守仁从高空中携大江而落。水雾散尽后,原来水晶龙所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座焦黑的小山。六个人站在小山前,守仁问:“还有动静吗?”

“没有了。完全嵌在了钢铁里面。”守义道。

“你确定?”守仁问。

“我没感受到,没准那东西是装的。”

“还会耍心机?”崇善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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