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花大绑的文武仌被推推搡搡的赶进了魏营。
在一处营帐外,被逼着跪了下来,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凌冽的寒风吹透了衣衫,后背破裂处早就结了痂。
想起昨夜的觥筹交错,恍若隔世一般。所幸他还活着,是的,心中的愤恨和壮志都不算什么,眼下,他只求活着。
一直被命运猎杀的文武仌,能活下去就是他现在唯一的目的。
天上的乌云越积越厚,吐天没日,就似千山万壑摇摇欲坠的压在头顶,又如那雷霆暴怒前的静极屏吸。
“进去吧。”一声浑厚打破了宁静。
身后有人不客气的踢了自己两脚,让他起身。无奈跪地太久,腿麻得使不上劲。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刚缓了一缓,就有人在背后大力的推了自己一把,好悬没有把文武仌再次推倒在地。
不远的几步路,文武仌蹒跚的往前走着。步履维艰的行走中,他还留意到了,在营寨的一处空地上,也有三个人,赤裸着上身,用奇怪的姿势绑在三根木桩上。
他心中暗苦,这处魏营的长官八成有点不正常。
文武仌不怕他聪明绝顶,也不怕他愚蠢至极,就怕他错乱了神经半疯癫。
一会儿进去如何答话是好?真怕哪句话冲撞了对方。
正思索间,文武仌被押进了帐内,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就被人一脚踢在了小腿上,一个不稳,扑通跪在地上。
只听身后人的说道,“侯爷,北齐投诚的细作在此。”
侯爷?文武仌心里想,魏国在盛川就两个侯爷,一个在横山郡,一个在双河郡。那这个侯爷不就是薛玖了吗?
只听那侯爷打了个哈欠,用年轻的声音问道,“驴唇不对马嘴,他到底是细作?还是投诚的?”
“呃?”身后的魏卒想了想答道,“他是来投诚的,但不知道是不是细作?”
年轻的侯爷笑了笑,对文武仌说道,“抬起头来。”
文武仌闻言,慢慢的抬起了头,眼前一个俊美若天神的一个少年笑着看向自己,少年问,“唉!你是细作?还是来投诚的?”
文武仌感受着薛玖凌厉的目光,仿佛被摄住心魂一般,他甚至产生一种感觉,一旦有人敢在这双眼睛下撒谎,必将烧成灰烬。于是他缓缓的答道,“来投诚的。”
薛玖笑了笑,指了指文武仌说道,“松绑。”
文武仌不明所以,自己只说了一句话,对方就信了?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身后的魏卒倒是不假思索的便解去了文武仌身上的绳结。
文武仌忙强忍着背上的伤痛施礼道,“谢侯爷。”
薛玖走过来,看了看文武仌的伤,吩咐道,“叫人来处理下他背后的伤。”
不一会儿,就有个似兵似医的人走了进来了,为文武仌处理伤口,手法很是娴熟。文武仌从没见过这样的兵,有些好奇。
薛玖指了指小兵说道,“医辅兵,我创的,你莫奇怪。他是手法是好的,所以专门做医辅兵了。”
文武仌忙称赞道,“早闻侯爷文武双全,又擅医术。没成想侯爷连医辅兵都想出来了。真不愧是天下名将!”
薛玖笑道,“听你说话就知道你不是个会拍马屁的,还是不学为妙。不是说拍马屁不好,而是你实在没这方面的天分。还是说说你为什么来投诚的吧。”
文武仌被薛玖说中了,他自视甚高,哪里会拍马屁,不觉有点脸红。当即把自己来投诚的缘由,前前后后的讲了一遍。
他本以为薛玖会不断的追问自己,找自己言语中不能自洽的地方。怎么知,薛玖对他来投诚的故事一点都不感兴趣,反而问起匿影门来。
“匿影门是修仙的喽。”薛玖问。
“是,也不是。”文武仌回答,“匿影门虽志在修仙,可历代里,只有开山祖师达到过宗师境,后来的掌门能达到甄微境的都凤毛麟角。”
“那可有听说过哪里有成半仙的人?”薛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