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薛玖命人把常殊的亲笔信射入城中。等待半个时辰后,城墙上竖下来一只大筐。筐中出来一个人,跑到魏军中确认确实是常殊后,接走了她。
常耀之站在城头,看着常殊坐在筐里,慢慢的被拉上城头,心生悲凉。自己的宝贝郡主,今天竟然受这种委屈。
他走上前去,亲手把女儿从筐中抱出,说道,“父王无能,让殊儿受苦了。”
常殊闻言一愣,从前睥睨天下的镇南王如今竟然说出,“父王无能”这四个字,常殊忍不住的想涌泪,但她强行忍住,对常耀之说,“父王莫忧,虽然鳌山城破,但女儿并未受什么委屈。那文武仌曾与我有一面之缘,想是念着旧情,对女儿尚且优待。”
常耀之摸着常殊的头,说道,“我已经让你两次身陷敌营了,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你好好休息,我明晚便让人护着你突围,回阴平府去。不!直接回升龙城去。”
常殊点点头道,“父王,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好。”常耀之拉着常殊的手,走下了冷风阵阵的城头,坐着马车回行辕去了。
一路上,常耀之紧紧的抓着常殊的手不放。这是常殊第一次见父亲如此袒露自己的感情。这也让常殊更深刻的感受到了家族现在境地的危险。
“父王?你没事吧?”常殊问道。
常耀之笑的有点勉强,“没事,父王没事。”
常耀之看着常殊反问道,“薛玖怎么突然放你回来了?他们真的没有为难你吗?”
常殊点点头说,“父王放心,女儿什么事都没有。薛玖之所以放我回来,是想和父王做一笔买卖。”
“什么买卖?”常耀之不解的问。
常殊道,“他想去擒齐王,希望父王这边可以按兵不动。”
常耀之哼一声,“这个薛玖非常狡猾,他是想诓骗本王,然后把齐军个个击破吧?”
常殊问道,“父王这么说,莫不是真的认为齐皇南下,是来救您的吧?”
常耀之自然知道齐皇南下是以为给国师谷行道报仇为名,来对自己问罪的。
遥想当年,韦跃靠着自己手中的兵和谷行道的计策夺了皇位。自己的姐姐贵为皇后,而自己也被韦跃封了镇南王,一切都很美好。
谁想时过境迁,二十多年后,自己的姐姐早已撒手人寰,而韦跃又另有新欢。韦跃早有了另立太子的意思,只是常耀之手握重兵,韦跃奈何不得。即使君臣二人不说,但心里早已产生了巨大的裂痕。
常耀之为了拉拢谷行道,把谷青杰安排进军中担任要职。功劳,好处,封赏一样不缺。甚至动过把常殊许配给谷青杰的念头,谁成想结果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惹得一身骚。
谷行道这个人,常耀之太了解了。他一定会让自己为此付出代价的。韦跃也看出了这点,才来亲征,借谷行道这柄刀打压自己。至于打压到什么程度?常耀之就不得而知了。会不会整个常家都要为谷青杰殉葬,常耀之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