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玖和洛灵的婚期定在了四月初八,正是国公府建成的一个月后。
虽然距离婚期尚有小半年的时间,可庄月环和党暄妍现在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骆端勉也留在了南梁府不回南川去了。一是因为洛灵的婚事,二也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官身。
经阁博士虽说是个挂名闲差,但也并非无事可做。
骆端勉从来都有颗经世济民的心,他发现,经阁里关于织造方面的资料实在是聊胜于无。从商多年的他,深知这方面能为国家动员出多大的能量,所以他有心完善经阁在这织造方面的资料总结,以供魏皇查阅。
就这样,骆端勉早出晚归,看起来比薛伯远这个少丞更忙。
党暄妍常对庄月环取笑自家的骆端勉,“一个经阁博士就让他忙的不见日月,若是当年他不曾辞官。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见他几面?”
庄月环说,“自在君正书院里读书,他就是最勤奋的一个。后来外出为官也心系天下,如今他又能为天下百姓做事,是要把这些年落下的功课补上来了。咱们多支持才是。”
党暄妍道,“由着他们男子忙他们的去你好了,反正婚礼上的事,他们也是添乱。还得咱姐俩合计着。”
“就是。姐姐说得对。”庄月环说。
这边薛府,骆家忙着筹办婚事。
外边整个舞梁城也在翘首以待,大魏战神薛玖的婚事成了全城热议的话题。
街头巷尾,茶肆酒楼都在流传着各种版本的故事。
倒是当事人无所事事的躺在家里,平时拌一拌嘴的姑娘也不再身边了,按大魏的习俗,成婚之前现在两人是不许见面的,薛玖只能窝在房间里面,读着徐禾买回来的闲书。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研习下自己的神魂幻世。
上次薛玖问党暄妍,当初送给自己的玉磬是从何而来的?
“这是大魏开国时的一位高僧在去中洲云游的路上,于一片业障之地发现的。因为玉有灵气,所以将其制成玉磬。敲击之下有安神的作用。后来因高僧与祖上有旧,祖上又患有头疼之病。高僧将此物送与了祖上。一直是党家的家传之宝,再后来到我我这代,我也一直有头疼的毛病,可每每听闻磬音便不再疼痛。父亲和母亲便在我出嫁时,把它当成了我的陪嫁,送给了我。”党暄妍看着薛玖手中的玉磬说。
“这块玉磬上的石头也是吗?”薛玖取出袖刀,将墨石展示给党暄妍看。
“这是不是曾经玉磬上的石头?”党暄妍看着墨石问道。
“正是。”薛玖回答。
“它与玉磬本就一体,想也是高僧在制磬时在中洲拾到的。”党暄妍说。
“伯母可知捡到它时是在中洲的什么地方?”薛玖问。
党暄妍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时间也太久远了。”
薛玖哦了一声。
党暄妍问,“怎么?这黑石头有什么特别吗?”
薛玖道,“玉磬确有安神的作用,但这颗石头也有。于是我将它放在袖刀上,可以随身携带,不怕磕碰。”
薛玖撒了个谎将墨石的事扯了过去。
“是吗?如此更好,只要对玖儿有用就行。”党暄妍笑着说。
“玖儿的病能好,要多谢婶婶了。若不是婶婶能将家传之宝赠我,我也醒不过来。”薛玖道。
“醒不过来?”党暄妍问。
薛玖道,“就是会一直浑浑噩噩的在半梦半醒之间。”
党暄妍大概明白薛玖的意思了,她笑着说道,“你也是我的孩子,哪有谢不谢的?你和灵儿能身体健康的就好。”
“我一定对灵儿好,伯母放心。”薛玖对党暄妍说。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以后你们好好相处,互相扶持。”党暄妍笑道。
“我会的。”薛玖答道。
到最后,这墨石的出处也是未知。东洲到中洲的面积大了去了,也不知是在何处出现的墨石。
“有神人下凡遗落的?”薛玖只能如此猜测,“但神人为什么要带这个不起眼的石头下凡呢?除非他也是个神魂强者。但这也不对,如果他真知道墨石的厉害,即便丢了又怎会不寻。”
左思右想没个合适的理由,薛玖将袖刀放回袖中,对自己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墨师藏好,万一真被丢失的神人撞见,怕是自己现在也保护不了它。”
薛玖轻轻一抬手指,桌上的蜡烛就熄灭了。
薛玖闭上眼睛,告诫自己,“还是快点提升修为吧。现在的自己在东洲还好,真遇见了神人。都不如一只蚂蚁。下个境界是宗师境了吧?夹起尾巴偷偷发展吧,以自己天下无双的神魂幻世和墨刀的加持,成为半仙应该也就可以杀神了。”
过年这几天,薛伯远和庄月环有薛玖的陪伴,终也不至于孤孤单单的过一个冷清年。相反,因为薛玖的缘故。薛家的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送你队伍。
薛伯远对此倒是很不开心,庄月环问道,“老爷往年也不见你,这么清高。怎么今年送礼的人多了,你倒不开心了。”
薛伯远说,“夫人有所不知,我这是担心啊。”
“担心什么?”庄月环问道。
“你看看这送孝敬的队伍,比往年多多少?”薛伯远问。
“怕是多了三五倍不止。”庄月环说。
“来送给谁?”薛伯远问。
“自然有送老爷的,也有送玖儿的。”庄月环说,“怎么?老爷难道嫉妒了不成?”
薛伯远见庄月环不明白,说道,“薛玖现在官居何职?”
庄月环道,“大魏宁国公啊。”
“那是爵位,我问的是官职。”薛伯远说。
“那倒是现在并无一官半职。”庄月环说。
“那他们来巴结玖儿干什么?”薛伯远道,“官场上的惯例就是人走茶凉。可现在呢?”
庄月环道,“老爷也莫说得那样冰冷。战场上的情谊也是难割舍的。这送你的好多都是玖儿曾经的部下。玖儿刚辞了大将军,人也没这么快就冷下来的。”
薛伯远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官场上,热得也快,冷得也快。我担心的就是这份情谊。这在别人眼中事情就严重了。”
“严重了?置于吗?”庄月环说。
薛伯远道,“权利的本质是什么?”
薛伯远问庄月环。
“实力。”庄月环答道。
“这么说也没错。”薛伯远道,“但换个角度看,实力和权利都能换成一个别的名词。”
“什么名词?”庄月环问。
“影响力。”薛伯远道,“影响力的强弱,就是实力和权利力的强弱多少。你能影响别人多少就是你能控制别人多少。现在你在看一看外面。”
庄月环想着门外排得如长龙一般的队伍,心中也有了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