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的事情并未引起舞梁人的太多注意。
因为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发生在大魏国的保和殿。
六岁的毕缜登基了。
群臣毕至,倒冠落佩。
薛玖也在其中。
陪同毕缜坐在一起的还有太后苍紫鸢。
御阶之下,七名托孤大臣分列两侧。
其中,丞相欧阳检单独站在最左边的位置,然后依次是王行,薛伯远和付晴天。
右边为首的是苍问过,随后有智弁,还有一个空位是留给尚未从西北归来的秦福的。
七重臣再往后,才是由薛玖开始的一众群臣。
薛伯远身为少丞,又是七重臣之一,他走出来宣布之后的诸事安排。
首先,是已经完成的继承皇位。
而后是先皇的国丧,日期定在一个月。
再之后就是宣布这一时期的政事安排,
重大事情由太后定夺,由少丞府下发。其他诸事由七重臣在集英殿议定。
其他有司各行其是。
百官齐称遵旨,叩拜。
毕缜在龙椅上一动不动的做完全部流程,才起身宣布退朝。
而后,小皇帝回到后宫。
太后与七重臣去往集英殿议事。
“宁国公?”太后苍紫鸢说。
薛玖还没走出保和殿,闻太后召唤,停下脚步。回答道,“臣在。”
“你也来。”太后说道。
“是。”薛玖只得随着众人去了集英殿。
集英殿内,八人被赐了座,薛玖坐在最下首。
而龙案之后坐着的,则换成了当今太后苍紫鸢。
对于诸事的讨论,薛玖全程闭口不言,宛若他那把凳子上是空的一般。
“作夜天牢被劫,可知是谁人所为?”苍紫鸢问道。
付晴天答道,“从目前的状况分析,应当是陈宋的刺客余党。”
苍紫鸢很不高兴的说。“陛下在禁宫内被刺杀,天牢里关的犯人被劫。大魏的守备是纸糊的吗?是不是明天,我的脑袋也得丢了?”
众人惭愧,默不作声。
“三天内,必须将刺客全部缉拿归案,办事不力者。法办!”苍紫鸢道。
“是。”众人连忙回答。
“另外。”苍紫鸢接着说道,“陈宋杀我魏皇,狼子之国。此仇不报,难以为人。诸位卿家,谁可为将?”
智弁率先回奏,“臣愿保举滨川司马潘庆之,他曾在白水川带兵多年,熟悉南疆实务,又素有谋略,可为将军,领兵讨伐陈宋。”
王行冷笑道,“若论熟悉陈宋,哪有人比得过蔡坎?蔡将军不仅熟悉陈宋,而且在西北也证明了是战无不胜的善战将军,他更是生擒了齐皇。这履历,这本事,定然是不二人选。”
两人互相争执起来,一时也分不清个高下。
苍紫鸢于是问起丞相欧阳检来,欧阳检回答说,“如果太后难以下决断,臣觉得还有一个人可以考虑。”
“谁?”苍紫鸢问。
“中行将军。”欧阳检回答,“中行将军去西北前,一直都是南方的柱石,也是个稳妥的选择。”
欧阳检非但没为苍紫鸢分析出两个选择中,哪个更好,反而还给苍紫鸢多加了一个选择。
苍紫鸢更加纠结了。
最后她将目光落在了薛玖的身上,她说道,“宁国公在西北与中行总督,蔡将军都打过交道。你觉得二人谁更合适领兵?”
“若论足智多谋,蔡将军更胜一筹;若讲老成持重,中行总督当得第一。此二人虽然战法不同,但都是世间良将。太后选择哪一个,都可以。只是这其中有涉及到了南境国情。臣对此所知了了,实在难以质评。”薛玖说。
苍紫鸢心想,“又是一堆废话。”
嘴上却问道,“宁国公可愿挂帅?”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薛玖身上。
怎么?太后又想让薛玖掌兵权了?
众人心中如是想。
薛玖起身道,“非臣推辞,实在是臣现在的身体难以行军作战。好在魏国名将众多,太后只是苦于选择谁,而不是苦与没人选。”
苍紫鸢点头道,“宁国公所言甚是。既然国公如此说,哀家也正有别的事想让国公费心,这讨伐陈宋的人选,哀家再做打算吧。”
“谢太后,不知太后想让臣做什么?”薛玖问道。
苍紫鸢道,“国公忘了自己还是太傅吗?陛下虽已登基,但尚且年幼。这功课上的事,也不得不提上日程了。”
薛玖也想起了还有这茬,回答道,“太后放心,臣一定尽心竭力为陛下解惑。”
直到中午,集英殿的会议总算下了。
薛伯远与其他人还有很多事要办,薛玖便独自返回宁国府去了。
临走时,薛伯远对薛玖说,“最近我忙,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家去。现在舞梁城确实不太平,你娘就先住在你府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