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秦然经历了愤怒、悲痛、无力,迷茫,顿悟。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夏竹斌对他的态度那么奇怪,跟小时候完全变了一个人,每次找他,他都十分不待见他。
两人见面,夏竹斌一定是做了极大的忍耐。
秦然恨秦文臣,可恨他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改变不了了。
他常常到学校门口偷偷望上夏兰一眼,也常常去她住了多年的地方驻足,却始终没有勇气面对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得知她家搬离后,秦然将那个租都租不出去的半地下室买下,里面还保持着搬离时的原貌。
他伤感的将这个夏兰住了多年的地方打量个遍,来到她之前住的房间,地上还摆放着没拿走的老旧画架,纸箱子里装着被折断过的画笔。
打开抽屉,小时候他送她的发卡、小玩偶都还在。
还有,一本本老旧日记本。
秦然拿出日记本坐在桌前,想象夏兰坐在这里的样子,她连这些都不曾拿走,看来是真的不想跟他再有瓜葛。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像他一样伤心。
他翻开日记本,一张张,一页页,都有他这个然然哥哥。
开心或是不开心,全是然然哥哥。
心压抑的无法呼吸,视线模糊。
秦然摘下眼镜,凑近一些,陈旧的纸张被他泪水浸湿大半,他看着日记中的夏兰越来越绝望,他心中也越来越恨。
恨自己,恨所有人,恨这个世界。
抱着日记本彻底哭了一通,他想明白了,她是他的妹妹,他是哥哥。
从前欠她的,现在要弥补回来,他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那个男人,绝对不简单,他要振作起来重新调查,他不允许别人欺骗欺负小兰妹妹。
——
不幸中的万幸,刺中夏兰的针不算太长,医生用专业工具忙活很久才取出来,差点面临动手术。
回到家,家里的灯还开着,顾馨言在厨房忙碌,听到门口动静儿,忙迎过去。
“姐姐,你没事儿吧!”
夏兰摇头,“没事儿,你怎么还没睡觉,在忙活什么呢?”
顾馨言说:“我担心姐姐,睡不着,怕你们回家饿,做了些宵夜,来吃宵夜吧。”
夏兰不饿,但依旧被她所感动,无论如何还是应该坐下来吃一些。
斐思青却一言不发的径直拉着她回房间。
夏兰疑惑,“斐思青……”
“哥哥!”顾馨言看着二人的背影喊,脸上表情垮下,十分不高兴的模样。
被夏兰转身捕捉到,回到房间,夏兰说:“斐思青,妹妹特意做好了,去吃点吧。”
斐思青走到床边,放下盲杖,弯腰手掌放到床上,一寸一寸的检查,直到确认床上不再有针,他才放心。
将夏兰拦腰抱起,轻轻放到床上,柔声道:“刚刚我在外面问你,你说不舒服,不想吃,现在好好休息吧。”
“可……”夏兰想说是妹妹的一片心意。
斐思青把被子给她盖好,“没关系,我去和她说,睡吧。”他拍了拍她。
说完,摸索着关了灯,走出门。
顾馨言还站在原地,死盯着刚刚二人消失的方向,看到斐思青出来时,她脸上的表情才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