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用尽全身力气推他，她抗拒他的靠近。

忘掉？只怕到死都不会忘掉刚才那副场景，铅笔在她眼前刺进眼球，血液喷溅，那将是她余生的噩梦。

她整个人傻掉，呆愣的摇头。

顾馨言可爱的身影在脑海挥之不去，她跟在她身后一声声甜美的姐姐、姐姐叫着。

就在刚刚，她绝望之时，还向她求救。

姐姐……救我。

她没能救她，没能救她……

大量眼泪涌出，斐思青一开始想找到妹妹，就是为了刺瞎她的双眼，让她像他一样。

夏兰抗拒着他不说话，斐思青只得强硬抱着她，像往常一样将脑袋埋进她温暖的颈窝，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声音闷闷的。

“夏兰同学，你还像以前一样，乖乖的好不好。”

“求你……”两个字从喉间出来，已是嘶哑，他太了解小狗了，明知道不可能，可他还是想试一试。

他喜欢小狗从前的样子。

如果不是妹妹逃跑的意外，他耽误了整整一晚上，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如果小狗没有亲眼看见，他还可以想想办法，小狗那么好，会相信他的。

夏兰心如死灰，脑子里飞快的掠过来这里发生的一切。

她被骗得太惨了。

斐思青脑袋从她颈间抬起，去亲吻她，夏兰头往后仰，嫌恶的躲开。

斐思青按住她的后脑勺，强制去吻。

夏兰挣扎不得，咬破斐思青的唇后才成功退离，接着是疯狂的干呕。

“为什么，为什么以前都可以，现在却不可以？”

“夏兰同学不是说会永远爱着我，陪着我？”

他抓住夏兰肩膀，重新合上眼睛，另一只手空出来，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换上乖巧面容，语气低到尘埃里。

“嗯？夏兰同学怎么不说话。”

短时间内经历了所有极端情绪的夏兰，现在是极端的平静和冷漠。

回想种种，明明，斐思青早就露出了马脚，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断用粉红色泡泡麻痹自己。

“表哥不是表哥对不对？”

【那都是他找的演员来骗自己，从最开始救苏茜茜，就是他自导自演的。】

斐思青听见她的心声蹙眉，原来，她都知道了，是那个秦然？早知道不该放过他的……

见斐思青没说话，夏兰惨然冷笑，“交流展览会的视频和鉴定书，也是你做的，对不对？”

“当初为什么要送我包，为什么包平白无故出现在我宿舍柜子里？”

她想到什么，冷汗涔涔，宛如置身冰窖般寒冷，“何月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对不对？”

【因为何月知道他真实的样子，想保护和爱人的孩子，将顾馨言藏起来，斐思青因此将她弄到那副田地。】

一桩桩，一件件，还有很多很多，疑点都指向斐思青。

斐思青听完，明白再也瞒不住，小狗，终究是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

他嗓音沙哑，“你都知道了。”

夏兰听到这话，脑子里轰隆一声，急火攻心，更像是无法接受，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他甚至，连一句辩驳都没有。

全是他，都是他——

斐思青拦腰抱起她，一步步挪动，往浴室走去，洗去二人身上的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