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鲜活的记忆,总是会在安静的时候来骚扰你,跟随者你,突然狠狠撞击你的伤口让你疼痛难耐。
再看那蹙眉熟睡的孩子,他又颇觉无力。
接纳并同意照看桑儿已经是能力的极限,反倒是姜晚,晏珩深觉,若是桑儿给她养,这孩子的未来也许会更清明些。
姜晚见晏珩盯着自己,心中也觉得让这么一个人来照顾孩子的心理不太现实,她拧眉思索了一阵道:“要不,等咱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后,你给孩子找个母亲?”
晏珩更沉默了。
后又点头,“等安稳了,若他注定要一个人走下去,就帮他找个合适的人家收养吧。”
姜晚摇头,“扔给别人养,你怎么知道那家人不会虐待他?就算找到的是家难得的好人家,你又怎么知道桑儿是否愿意呢?”
“哎,不对,什么叫若注定?你不是说他没亲人了吗?”
晏珩摇头,“是没亲人了,但或许会有其他的人。只是这个事情我也无法确定,需要等上一年半载才知。”
“在这期间,桑儿就劳烦你了。”
晏珩说完,竟郑重向姜晚作揖。
姜晚:“……”
你那么淡定地将自己撇出去,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
姜晚正要反驳,晏珩先一步岔开话题,“我也帮你请个脉?之前那一撞别伤了肺腑。”
姜晚脸上不快,手却快速地伸到了晏珩面前,“好吧,顺便帮我看看这身体是不是饿得太久伤了根本,怎么调理下才能长高些,力量也得不上去,以后的路可不好走。”
晏珩忍笑,“我不过是粗通药理,懂一些粗浅的脉搏之术,不是什么病都能看出来的,若是想要用药调理身体,还是到药堂去看看。”
察觉她并无暗伤,才移开了手指。
又看一眼她身上的薄衫问:“包内可还有衣物?”
“没啊,我这包这么小怎么塞得下。”其实空间中是有的,不过都是些厚重的棉服,是她买来准备天冷了穿的。
而应季的衣服都在驴车上,现代的衣服又不能拿出来穿。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色纱衣,也有些后悔将自己的衣服送人了。
“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逃出去没。”
姜晚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一旁的晏珩却推下自己那锦衣披在了姜晚身上。
“穿着吧。”
姜晚也觉得自己这么穿着等见了村民,怕是会传出一箩筐的闲言碎语,就干脆穿着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靠近。
姜晚下意识手按上了布包,而晏珩已经先一步将她与两个孩子挡在了身后。
“这里距离地鸣山庄不远,别是那边的人找来了。”
姜晚话音刚落,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
“打扰了,借个路。”
看来不是找茬的,姜晚从晏珩身后露出半个头来,正看到一个身形高挑的青年。
那青年一身青衣,腰挂长剑,模样生的也很是俊秀端美。
只是此时看起来颇为狼狈,他身上满是草屑枯叶,甚至还染了淡淡血迹。
仔细看,还能看到他背后伏着一个人,应是昏迷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