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寡妇?”
姜晚眉头微皱,看了晏珩一眼,转身向村民涌去的方向走去。
所谓陈廉,正是那被剥了面具的侍令。
可在看到那一张几乎完全溃烂,面目全非的脸时,姜晚嘴角抽动问叫人的陈三舍。
“这脸都烂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得他是谁?”
陈三舍就是那个和陈瑜顺子一起,在南垣城采购物资的陈氏族人。
他见姜晚也来了,解释道:
“当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陈廉耳朵和别人长得不太一样,耳朵尖儿上多了一块肉,和这家伙耳朵上的一模一样。”
姜晚去看,果然在尸体的右耳上长着一颗小小的肉瘤,十分突兀。
“你把它面具揭下来的?”姜晚蹲下,捡起地上那可以挡住她箭矢的铁面。
铁面做工十分粗糙,内里是一片片如同云纹般的刻痕,只是此时那刻痕上粘满了陈廉脸上被撕下的皮肉。
恶心不已。
陈三舍也觉得恶心,“这不是想看看他长什么模样嘛。”
“看来这铁面是烧红了直接按在人脸上,让铁器和皮肤融合。”
姜晚拿着那铁面在陈廉脸上比画了下说道。
围观的村民们都恶心坏了,有几个看不下去已经走了。
还有几个年长的平日里与陈廉父母有所交集的村民道:
“将人埋了吧,哎,这孙寡妇家彻底是绝后了。”
姜晚目光已经落在了陈廉的手上。
让她意外的是,那能够挡住她箭矢的手并非带了什么铁质护具。
那手,本就是一个纯铁浇筑而成的假手。
假手被固定在左臂上,因为衣服遮盖,铁手又做得像模像样,若不仔细查看,还真看不出来。
“是陈廉。”姜晚道,“我听安氏说过,她儿子被让人砍了一只手。”
自己为了救儿子不惜拿命去换,结果呢?自己落了个尸骨无存不说,儿子依旧成了别人的试验品。
姜晚拍手站起身来。
面具依旧拎在她的手中。
陈三舍已经招呼人抬尸体了,她走回了晏珩身边。
这才发现,孙敬才已不知去向。
“程意带走了。他说他有办法问出更多的事情。”
姜晚马上想到了满清十大酷刑。
“看他的模样倒不像是撒谎,应该知道的不多,他能逼问出些什么来?”
晏珩道:“人常常会忘记自己无意之中看到的事情,那程意看起来颇为自信,许能挖出什么也不一定。”
姜晚双眼放光,“就如同打开人类潜意识一眼?带到哪里去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早些休息。”晏珩扫她一眼,扔下一句,就钻回了自己帐篷。
姜晚瘪嘴。
等村民们清理完尸体,营地再次回归宁静。
夜里偶有几声狼叫,和树叶摩擦的声音传入帐篷。
却唯独没有姜晚幻想中的惨叫。
直到在这种意外宁静的黑夜中熟睡,竟是一夜无梦到了天亮。